院和满春楼的姑娘们顷刻间安静下来,都说韩家二少爷温润如玉待人谦和,发起火来却是如此骇人,一个个纷纷低着头退后一步,却没有一人听话离开。
下午,韩渠回了商行,商行的人早就听说老板上午去了西山烧香拜佛,修身养性之后怎么戾气反而变得更重了呢
、三则消息
晚上,韩渠在商行用过晚饭回到韩府,还没进门便隐约听到堂上传来的笑声,再走几步才见是父亲的友人带了女儿前来拜访,母亲正抓着那姑娘的手说着什么,姑娘低着头娇娇的笑着,他脚步忽地一转,回了房间。
叶桉听说韩渠回了府,便端着茶去了他的房间,她推开门轻手轻脚步入房内,将茶放在桌上,正准备退下,他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韩渠每日回来都会沐浴更衣,通常遇到这种情况叶桉只需要放好茶便可以离开了,不想今天却碰巧遇上他沐浴完毕。
哪里是碰巧,韩渠匆忙套了寝衣,外面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衫,便赶了出来,“你先等会儿。”
他发尾湿漉漉的,全身都散发着沐浴之后的热气,熏红了相隔甚远的叶桉的脸,叶桉双手拿着托盘,低头等着他的吩咐。
只听见一阵窸窣的声响过后,身旁的桌上便摆满了笔墨纸砚,韩渠拿着墨条盯着叶桉的眼睛问:“会研墨吗”
“回二少爷,奴婢不会。”叶桉不明所以。
“嗯。”
韩渠握着墨条就着砚台研起墨来,叶桉猜他是想让自己好好学学,以后才能替他研墨,一想到能更加接近韩渠窥得更多密辛,顿感喜从天降,盯着他的手看得极为认真。
少顷,韩渠手上的动作停下,取了笔沾上墨递给她,又问:“会写字吗”
叶桉觉得莫名其妙,“回二少爷,奴婢也不会写字。”
“真的不会”韩渠逼问,眼中寒光似箭。
叶桉贝齿轻咬下唇,这才明白原因并非她心中所想,只得正经抬头答道:“奴婢不曾学过写字,但幼时表哥教过奴婢写自己的名字。”
韩渠点点头,将蘸好墨的笔递向她,挪开位置让她写写看。
叶桉硬着头皮接过笔,缓缓行至桌前,倾身靠近桌面,摊开手掌拂了拂桌上的纸张,执笔的姿势犹如拿着舂米的棒槌,下笔僵硬死板,叶桉二字大小不一堪堪占了整张纸的一半。
韩渠看着她额头冒出的汗,再瞧瞧纸上的字,稍稍放下心来,他今日外出遇见的那些人绝非偶然,昨日叶桉奉茶时举止怪异,他有理由怀疑是她特意听了消息传出去,可她昨日并没有出府,又不会写字,不可能将消息传出去才对。
“昨日午后你奉完茶去了哪里,可接触过什么人”韩渠想了想,继续问道。
叶桉明白了,韩渠为什么让她研墨为什么让她写字,他这是在试探她,他怀疑她了
叶桉瞬时冷汗如雨下,拿着笔“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埋着头解释:“奴婢昨日奉完茶就去东苑墙那块地帮膳房的顾大娘拔草了,您可以问问顾大娘,奴婢不知道到您为什么要问这些,但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
她洋洋洒洒作完保证,她没有抬头,心里期盼韩渠能够相信她的说辞,她不怕他查又怕他查,她说的的确是事实,但她身后却又更大的秘密,不能让他查。
两人都没再出声,周围安静到难以呼吸,叶桉忍不住抬头,悄悄看了韩渠一眼
突然间,叶桉猛地丢掉手中的笔,瞪大眼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