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竹此时眉角却是微微抽动,心想,这里怎么这么亮?再没有吓人的东西出现了吗?
这里是一个类似于祭台的地方,中间立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木头上刻着一排字“曾经编织的美梦成了杀死我的凶器”。
徐枫感叹道:“还好这里面冷气足,不然非得被汗泡了不可,累死我了。”
“你们觉不觉得这里比刚才冷了啊?与其说是冷气,我怎么感觉是阴风阵阵呢!”
徐枫朋友的这句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其他几人都毛骨悚然起来,这里头反应最大的,当属夏千金。
她全身汗毛竖立,想抓着江君竹又不好意思,可是又总觉得背后有东西,一时间都快哭出来了。
江君竹几步走上前,一只手揽住夏千金的腰,一只手托住她的腕子,轻声说:“害怕就不要逞强了,我扶着你走,不然你被吓出个好歹,我怎么跟外公和夏爷爷交代?”
夏千金心口一窒,仿佛关在里面的蝴蝶马上就要飞出来,有点堵有点闷有点不知所措。
“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嗯?”
江君竹的柔声细语,打在夏千金的耳朵上,让她忍不住想要深陷在这片如水的温柔中。她知道,江君竹于自己而言,是特殊的。如果换作其他人,哪怕再害怕,自己也没办法主动靠近。
她之所以怕黑怕鬼,是因为小时候保姆总是用鬼吓唬她,还把她关在漆黑的屋子里虐待过。
最严重的那一次,是八岁的夏千金因为爸爸妈妈不回家闹脾气,保姆就把她扔进杂物间狠狠地揍了一顿。那个保姆很聪明,专挑看不着的地方打,其实往往打在这种地方,更为致命。保姆撒够了气,就把她扔在杂物间里锁了起来,反正主人家也很少回来。
瘦小的夏千金在一点光亮都没有的屋子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作绝望。她不明白平时低声下气的保姆怎么敢做这种事,只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在这里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却又睡不着,缩在角落里,很害怕那个人再回来,却又害怕她不回来了。
后来还是外公外婆来看她却找不到人,将保姆送到了警察局,逼问之下,才知道夏千金在杂物间里。
老人家把孩子送去医院以后气得发抖,只好从山明水秀的农村搬回空气污浊的城里,将夏千金照看到上了大学,才重新回去颐养天年。
从那次以后,夏千金就再也没办法亲近别人,而且很怕黑,直到开始写小说,才能在码字的时候忘记对黑暗和鬼魂的恐惧感。
而现在,夏千金终于没办法骗自己说,目光不自觉被江君竹吸引单单只是欣赏她的美貌。那些梦境和身体上的不抗拒,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江君竹于她而言是独一无二的。虽然她没谈过恋爱,却也不会傻傻地将其归类为友情。
她突然有点想笑,心说:“我和杨子琪不愧是最好的朋友,她前脚跟自己的艺人搅在一起,我后脚就喜欢上一个女人。”
可是又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同为女人的江君竹,如果知道自己对她存了那样的心思,还状似柔弱地窝在她怀里,恐怕会觉得恶心吧?
江君竹见对方一直眼神空洞,以为是被吓坏了。就拉着她站在原地,将人环在胳膊里,像哄孩子一样让她别害怕。
夏千金闭上眼睛吐了口气,强忍着恐惧,松开江君竹的手,从对方的怀里轻轻挣脱出来,语气疏离有礼地说:“君竹姐姐,我好多了,大家都在努力找线索,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干呀,我可不想给姐姐拖后腿。”
每叫一声姐姐,她的心都如同被针扎了一下。没错,江君竹只是爷爷老友家的姐姐,不可以放任这样的感情。
“哦,好。”江君竹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怀抱,若无其事地跟在夏千金后面朝一个手舞足蹈的女生走去。
“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找到密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