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清波缓缓放开一直抱着脑袋的双手,从地上费力地爬起身来,瘫坐着倚靠在椅背上,事已至此,他再无侥幸的心理,索『性』豁出去了。
他沉声回答道:“耿青霞在山外安排有人手,专门给无回谷传回消息,我让他们派人务必将两枚‘噬人散’送到我妹妹手中,我爹也给我姐写了一封信,吩咐她想办法将祸水引向申国和霍迪国门派,卫国玄青门已经脱不了干系,其他两国也要『乱』起来,务必借机引发三国江湖门派对高天的不满。”
庞炳坤冷冷地笑了起来,“你们就不怕无回谷引火烧身?”
耿清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回答道:“无回谷豢养了一批死士,耿青霞手中有人,这等栽赃陷害之事,可以做的天衣无缝,绝对不会引火烧身。”
庞炳坤冷冷地看了眼墙角的沙漏,继续冷声问道:“无回谷有多少死士,飞龙峰又豢养了多少死士?”
耿清波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道:“无回谷少说也豢养有一两百人,耿青霞野心大的很。飞龙峰也豢养死士,大家都秘而不宣,各家各姓都有,分散养在各国,就我所知,我大伯和耿青阳少说也养了三处,每处的人手,不会比我妹养的人手少。”
童悦的眼光深沉了下去,这么说来,连同沈家和司徒家一起,外面少说也有两千飞龙峰的死士,飞云门清除飞龙峰的余孽的路还长着呢,若是不能彻底将这些人手全都清理干净,一旦为祸江湖,只怕会引发更大的祸患来。
庞炳坤冷笑一声,冷声警告道:“你以为我无法分辨‘甄言丹’『药』效何时消退?此刻你若有半分隐瞒欺瞒,日后都将罪加一等。”
耿清波没想到庞炳坤如此难缠,他脸『色』变了便,最终咬紧牙关补充道:“不敢欺瞒庞堂主,袁飞宇手中的飞龙卫人数最多,究竟有多少?怎么号令?我实在是不清楚,我一个被飞龙峰驱除出山的外人,他们怎么肯向我透『露』此等机密,就是耿家的死士也不在我手中,我武功不济,父亲还不肯把人手交到我手中,庞堂主,我句句都是实话,若有欺瞒,天打雷劈。”
庞炳坤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起身让人将耿清波带了出去。
待隔壁的审讯室空了下来,童悦才一边转头扫视三大派的新秀弟子们,一边提声教导道:“你们都记住了:服下‘甄言丹’后半刻钟方才见效,一个时辰内‘甄言丹’能够控制人说出真话,不同人体质不同,有效时辰也不尽一样,所以,刚一开始和结束前所说的话,还需要进一步求证,需要不同人的供词相互印证,方能彻底采信。”
她若有所指地强调道:“掌握quán bing之人,置人生死不过在转念之间。日后,你等若quán bing在手,若非紧急时刻,不得匆忙行事。事关生死,定要小心求证,再做定夺。人死不能复生,不可轻易妄断杀人。”
众人受教,齐声应答道:“是。”
辛啸天涨红了一张俊脸,那张让女弟子『迷』醉的英俊脸庞上满是难堪,他只觉得无地自容,童悦教导众人不可轻率取人『性』命,不就是清楚明白地指出他刚才行为不妥,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断送他在门派中的前途,让他在三大派弟子中的口碑跌倒谷底,难有再翻身之日。
辛啸天的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难道就要毁在今日这鲁莽的一击之上?
童悦将辛啸天的表情收入眼底,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你们今日功课便是对‘噬人散’用途用法的剖析,以及对耿清波供词真伪的分析,明日新秀赛开赛前,我要见到你们独立完成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