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尺之外的阵法后,庞炳坤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的身后,呈椭圆形排开的十几个牢房中,飞龙峰诸人紧盯着袁飞宇也跟着痛哭起来,所有人都看得明白,也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的命全都掌握在了袁飞宇的手中,若是袁飞宇一时想不开,他们都别再想要保住『性』命。
耿景阳紧紧地捂住耿景波的嘴,生怕他哭声太大,激怒了庞炳坤,断送了弟弟的『性』命。
倒是耿青霞,背靠着墙壁坐在床上,左手手捂着受伤的右肩,淡漠地看着眼前一幕,他们所有人都被废除了武功,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留得了『性』命,又能如何?
终生服苦役?别说笑了,以他们往日的养尊处优,一年半载之后,只怕没有一人能够活下来,与其零碎受死,不如一了百了。
片刻之后,有戒律堂的弟子,给袁飞宇送去了文房四宝,囚室内桌子狭小,戒律堂弟子一言不发,把印存志留下的食盒放到地上,将文房四宝一一摆好,又磨好了一砚墨,这才关好了牢门出去了。
袁飞宇止住了哭泣,坐在床上呆楞了片刻,终于勉强用右手支撑着起身,伸手扶着墙壁,慢步走到了小桌子前坐下,飞龙峰诸人透过阵法组成的墙壁,看着袁飞宇皱着眉头,忍着痛,慢慢地书写起来。
苏二娘脸『色』灰败得犹如将死之人,她为了救下袁腾,腹部受了重伤。
他们一家人,袁飞鸣断了右臂,袁腾断了右掌,两人都发起了高热,袁雪伤势最重,左胸被洞穿了一个大洞,幸好离心脏还有半分距离,暂时保全了一条『性』命。
他们四人横躺在拼接起来的两张小床上动弹不得。
只有小儿子袁威受伤最轻,左眼太阳『穴』旁一条深深的血痕让他破了相,他抱着苏二娘的胳膊,颤抖着依偎在她的身旁,低声抽泣着。
要到了这个时候,苏二娘才真正后悔,她为什么非要强出头去对上高天,她为什么没能像刘三娘那般机灵,当机立断也找袁庆拿了休书,远远地脱离了这滩泥淖,至少她还能在外面想方设法来救自己的儿女脱身。
苏二娘的眼睛落在身侧昏『迷』不醒的袁飞鸣身上,他早就在山外安置了外室,说什么狡兔三窟,不知在外面生下了多少儿女。
她的儿女留在这里受苦,外面的贱人带着儿女独自逍遥,不知会有多高兴。他若是醒来,说不定为了保全血脉,都能狠心将最后的家底留给那些贱人!
全都是为了保全血脉!苏二娘惨淡地哽咽出声,若不是为了保全飞龙峰的血脉,他们何至于跟高天翻脸,何至于去设计一个年幼无知的女子?
如今飞龙峰引以为傲的嫡系血脉直接被始祖剥夺,他们什么都没能留下,她能做的只剩下了保全的她的儿女。
庞炳坤转过身,一一扫视飞龙峰诸人,冷声说道:“都看见了吧,如实坦白交代,便能从轻发落;若是知情不报,被‘甄言丹’查了出来,必叫你们生不如死。”
耿青梅的眼珠子缓慢地转动了一下,她提声对着庞炳坤叫道:“我有话要向掌门交代,我要见掌门。”
庞炳坤连半点眼风都没给耿青梅,他冷着脸接着说道:“瑶溪矿场向来是只能进不能出的,奉劝大家主动提供有用的消息,争取网开一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庞炳坤说完,缓步出了牢房,留下冯铿、夏放、耿志坚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