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 shou周围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消失,四周倒毙的同样服饰的三千兵将,鲜血也在随之不停地消散。
围绕着他们的敌人,被这骇人的景象惊住,躁动不安地不进反退……
‘啪’一声轻响,一扇窗户轻拍在窗棂上。
安馨从床榻前跳起身来,赤脚快步走向窗边,伸手关好窗户。
她转过身来,抬手抚向胸口,凝神静静地听了片刻。夜色中除了风声和低低的虫鸣声,鼻中除了金桂的清香并无异状。
安馨无声地走回床榻前,轻手撩开纱帘,金燕子眉目舒展,正睡得安详。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回身盘腿重新落坐在床榻前的锦垫上,抬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闭上眼睛,尝试再次进入梦境。
她想要知道,那个和她身份一模一样的‘她’最后去了哪里?
半个时辰过去,安馨放弃了尝试。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屋内一灯如豆。拜长年习武所赐,昏黄的灯光下,室内的陈设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略微起身,从身旁小桌上的暖窠里,倒了杯温水慢慢喝下,试图压下心中不断翻腾的不安。
今夜的梦吓到她了。
她一缕来自现代文明的魂魄,最害怕的便是神魂出窍,神魂飘摇,不知将要去向何方?
让她回到曾经生活过的熟悉的世界?那样的玩笑不可笑,那里的生活已经划上了句号。她好容易才有了一颗能正常跳动的心脏,好容易才有了活蹦乱跳健康的身体,她宁死也不愿意再回去受那份罪。
让她去往异世间再重头开始?
她来到这里,花了九年时间,才勉强熟悉了这个世间。清风居有她的师父,飞云门有她的同门,远在安国的安国公府里有她的亲人,她为何要舍近求远?
可是,今晚的梦惊着她了!
一想到沿着‘她’的生命轨迹,她极有可能在二十岁之前,重新死于非命,她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连梦中心口上被箭支射中的地方都隐隐地作痛了起来。
她不要重蹈‘她’的覆辙,她绝不会跟梦中的‘她’一样的愚蠢。
她有这样的自信,也有这样的能力!正因为如此,她从来没有把梦里的她当成一回事。
安馨伸手从脖子上拉出一根棕色的牛皮细绳,下面拴着那块墨黑色的椭圆形玉佩。
她凝神细看。
这玉佩的颜色虽不讨喜,却平整光滑莹润透亮,一丝纹路也不见,半丝铭文也没有,它真的能吸人血?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探身从床榻前的矮柜里,摸出一把短小的bi shou,握住手柄抽出锋利的匕刃,用匕尖划破左手中指,将鲜血滴落在玉佩上。
一息、两息、三息,三息之后,鲜血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