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吗?”原来大佬居然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家人了吗?联想到从认识林星衍之后, 他对自己的种种帮助,先是给了他广告的代言, 还给他吃很好很好的灵草, 今天又在他被欺负的时候帮他出头,就连刚才自己拒绝了他一起吃饭的邀请他也没有生气, 还一直记挂着他帮他打包了那么多的好吃的……
这种种的行为,在他们族群当中只有长辈才会愿意这样护着小辈, 并且与小辈分享自己的食物和战利品,也只有面对自己小辈时, 才会收敛起身上象征着实力与地位的威压。
原来……是这样吗?
乔晨安叹了口气,无比笃定的说道:“真的,我爹就这么看我的,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 嘴上说着我没出息, 心里其实是担心我总拍戏四处乱跑, 作息不规律导致内分泌紊……咳, 总之就是这样的。”你看那个林总,刚才看到景然被欺负, 甩膀子嗷嗷叫就冲上去了, 多护犊子啊。还有刚才景然拒绝和他一起吃饭, 他一边生气还一边给景然打包了那么多好吃的, 简直操碎了心, 唉, 这个林总虽然看上那么凶, 但是对景然还是很慈爱的。
商洛也跟着点了点头:“嗯,和我爹也差不多,总是担心我吃不好睡不好穿不好被人欺负。虽然他们这样有时候会让你不舒服,但是平时还是多体谅体谅他们吧,说到底也是为了你好,年纪大了就是这样。”
景然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谢谢乔哥和商哥!”原本心中的那点不确定,也在两人这般笃定的口吻中动摇了。景然不由再次感叹,林先生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啊,他将来一定不会辜负林先生的好意,要好好对林先生,就像是对族长爷爷一样,好好工作多陪他聊天,尽量不让他感到孤独,为他养老。
午休时间就在乔晨安和商洛一唱一和,景然不断点头中度过了。随着田导的一声令下,原本散落在片场周围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都迅速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投入到新的拍摄当中去了。
下午的戏份主要是商洛和乔晨安两人之间的对手戏,中间偶尔会夹杂着一些景然的剧情。这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在没有了袁清柳那样毫无演技可言,一心只想搞事情的人之后,拍摄进行的非常顺利,虽然景然是新人,但是本身的灵性加上商洛和乔晨安的有意引导之下,倒也表现的可圈可点,让田导非常满意。
连瑄为了给余毒发作的宇文珏寻药而被追兵包围,拼着重伤最终杀出重围,他身上的黑色盔甲早已经被利剑给划的残破不堪,盔甲下面黑色的夜行衣上遍布的暗红色的血,这些血当中有些是追兵的,有些是连瑄自己的,纠缠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哪边的更多一些。
他的腿上扎着一支箭矢,如果此时有人注意的话,会清楚的看到被箭矢击中的腿部周围皮肤已经发黑,箭矢是猝了毒的。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的连瑄就那么一瘸一拐的走在雪地上,随着黑色的靴子缓慢的行走,原本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一道暗红色的血渍,滴滴答答的血液不断从伤口处涌出,他的脸色非常苍白,白的让人心里不住的发慌,残破的躯壳像是下一秒就会倒在雪地当中,再也无法爬起来一般,狼狈不堪。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糟糕,他快要死了,整个人筋疲力尽,浑身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只有那双眼睛,那双黑的纯粹,亮的惊人的眼眸当中满是求生欲,他不能倒下,灭门之仇还未报;他不能死,阿珏还在等他,他还没有为他寻来世间最好的神医,还没有亲眼看到阿珏恢复健康;他不能死,十三皇子还在等他,他还没有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为他阻断来敌,为他打下这万里河山。
他不能死。
他要活着。
连瑄所过之处,身后皆是一道长长的血印。
这样走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宇文珏,连瑄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停下了脚步,已经近乎油尽灯枯的连瑄居然没有选择继续走,而是留在原地做起了埋伏,拼着身上多增加几道深浅不一伤口的代价,换来了一匹追兵的战马。
当连瑄浑身是血的出现在刚刚驻扎下来的jūn_duì面前时,所有的士兵都没有想到,他们一向骁勇善战武艺高强的小将军居然会变成这幅模样,就像是被从死人堆里捞出来的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像是个血人。
如果不是那双黝黑的眼眸依旧明亮,他们几乎就要怀疑连瑄下一刻就要倒下。闻讯赶来的褚邵华在看到连瑄的瞬间,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一向冷静沉稳的脸上也闪过一抹痛处,他抬手想要去搀扶,但在那浑身遍布细密伤口的身上,他竟然连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都找不到!
“军医!军医呢!!快点去把军医找来!”理智与从容此时都被抛诸脑后,没有人在看到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情如手足的兄弟身受重伤,甚至随时都可能死掉时还能保持冷静和从容,褚邵华更是不例外,连家满门上下七十六口人全部因他而死,连瑄是他的兄弟,他的心腹,同时也连家唯一也是最后的血脉,他如何能够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