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甘宁醒来,不多时马忠和于吉也清醒了,搞清楚了现在的状况以后,几人自是相顾无言。万万没想到堂堂的“黄天上使”,那个手下掌管着十万“天兵天将”的了得人物,此刻竟成了别人口中的货物。
这“太行八十八”倒也不是一般的山贼土匪,而是一群有“梦想”的山贼土匪。在一德的带领下,这一行人知道靠着打家劫舍,留财买路的买卖总归不是那么好做的,而他们却是另辟蹊径,做起了人头生意。
东汉末年赋税繁重,不光有要钱要粮“赋税”,还有地方官胡滥发的放徭役。
赋税,每户每年需要缴纳二百钱的“户赋”;成年男子每年还要缴纳三百钱的“更赋”,废疾之人也不能免。还有什么“口赋”、“算赋”、“献赋”等等数不清的赋税名称,反正就是变着法的收钱,收一次不够还要在收第二次。
徭役,就是每个傅籍的男子每年须在户籍所在地服一个月的无偿劳役,从事土木工程、造桥修路、治理河渠、转输漕谷等基础建设劳动。征发徭役说是以三十天为限,但只要工程质量不合格,需要返工,就叫“勿计为徭”,不计算在固定的役期内,可见徭役实际上往往超过一个月,甚至更久。另外因为天高皇帝远的关系,地方官滥发徭役也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而一些在这朝中没有关系的有钱人家,即便是想花钱免了徭役也是不能。所以,一德便突发奇想,若是能找些劳力给这有钱人家,让他们免除徭役,是不是自己能带着兄弟们大赚一笔呢?而这想法一起,他们便立马付诸行动,而得到的回报更是大大的出乎他们的预料。狼多肉少,这苦力一出,便是好几个有钱人家争相来买,被贩卖的“货物”价格也是一升再升。这群马匪看到了希望,竟是把这生意做大做火了。
这些事情自然不是项成猜的,更不是项成问的,而是一德自己说的,似乎他对于自己现在把这个行当做大却是有着说不出的自豪感。岂不知对于这种人项成只有数不尽的厌恶,哪怕被当成货物的不是自己。
自从得知了这一行人所干的行当后,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眼神中似乎在相互确认一件事。项成等人都很机灵,看过这仅有不足百人的队伍之后,对于不在这囚车之中的张宁和郭嘉,几人更是很有默契的只字未提。众人心中更是有个疑虑,要绑人去服徭役,这三个年轻小伙子还说的过去,不知道这帮人是如何想的,竟然连须发皆白的于吉也带上了车。不过于吉却是自豪,连赞这帮人有眼力。
可惜的是,这一连三天项成等人被逼迫着吃了数十颗“软筋散”后,依旧是没有见到郭嘉、张宁的身影。就连项成都觉得指靠一个书生来救自己是不是不大现实。
众人又行一程,只见这前边的小路上却是尘土大起,眼见着便有七八骑走到了这队伍前边。
“哟,这不是程大老板么,这个月这么急?等不得我去‘市场’啊?”一德看见来人赶忙上前招呼。来人有七,还携带一车,为首这人倒是一身绫罗绸缎,只可惜生的肥头大耳,倒是浪费了这上好的布料。
程大老板听完一德之言却是连连苦笑:“可不是么,这徭役提前了两天,你再不来,我儿子可就在劫难逃了,不得已只能叨扰老哥了。”说罢更是歉意的抱了抱拳。
太行八十八有他们的规矩,不到“市场”绝不交易,可这程老板却是老主顾到也不方便得罪。一德无奈开口说道:“程老板是知道我们规矩的,若是坏了规矩,这事情可是做不得。”程老板一急,赶忙从马上跃下,别看这人体型圆润,这一腾一跃之间居然还有几分潇洒,只是这潇洒过后更显狼狈。没成想,程大老板刚刚落地,便噗通一声跪在一德马前。一德倒是处变不惊,似乎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头领!将军!大王!救救我儿啊!”程大老板连声哀求,说罢似乎想起什么,冲着冲着后边一招手大喊道:“愣着干什么!把我们准备好的银钱拿出来。”剩余的六人闻言赶忙从车上搬下两口木箱。
木箱掀开,宝气冲天,尽是一层层的金条,晃的人眼花。一德也是瞪大了眼睛,先看了看金条,再看了看程大老板,眼中尽是不解。“这两项黄金,各重二百两,一箱乃是我买人的钱,另一箱便是给您赔罪的。”程大老板看着一德有些许心动,赶忙趁热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