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广场飘起了雪花,不多时就给这庄严肃穆的洛阳城裹上了一层银色的素衣。只是在这银色之上有那伶仃的鲜红弥漫。雪是冷的,血是热的,雪白血红。
这红色不断的侵蚀这白色,永不停息。有人说过“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是江湖就会有争斗”,就像这血和雪一般。不管是官场也好,绿林也罢,只要是人总是离不开“争斗”。争的无非是江山大河,无非是金银珠宝。
这雪花从刚开始的零星小雪一瞬就变成了鹅毛大雪,项成骑着马顶着寒风大雪穿梭在洛阳城中。着马儿和项成一样,经过那一番厮杀,又在项成的催促下东拐西跑了好一阵子,终于体力不支加下雪天地滑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
项成身上创伤无数,外加因为未曾救下马元义心中的悔恨,这马儿倒地却是把项成也甩出去了七八丈远。项成在这洛阳城的一个小巷里平直地划了出去,脑袋撞在墙壁之上却是一瞬间就晕了过去。
这次伤的是头部,却是没有上次的好运气,项成就这样孤零零的躺在了这里。
项成做了个梦,这次却不再是变成大将军什么的。这次的萌很清晰,正是项成以前经历过的事情。
“项成,你赶紧讲啊。说书你都能说睡着了?”
项成用手支着头,被旁边的人一推却是把头磕在了桌子上。项成起身一看,周围不正是自己大学社团的同学嘛!这五狗子,文和,朱伟,司马全都在。当然,五狗子这名之是同学间相互起的外号罢了,这个社团正是项成所在的“评书社”。
项成挠着头笑了笑问道:“昨天熬夜打游戏太困了,狗子哥,我讲到哪了?”
“讲到‘唐周叛变,马元义被困洛阳城’。”五狗子放下手中的书推了推眼镜回答道。
项成伸了伸懒腰“哦”了一声,把手中的文具盒向桌子上一拍继续讲到:“且说这唐周向朝廷贡了马元义的罪行,满朝文武皆是惊叹。这大汉朝廷四百年虽然略显颓势,但是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听完这话,只见又边站着的武官中走出一人,这人生的是英武非凡,只是岁数却大了。这人姓卢名植,乃是这大汉北中郎将”
“这里你讲过了,已经讲到要车裂马元义啦!”说话的是文和。
“你看我这记性。”项成一拍脑袋接着说道:“马元义被捆伏在闹市前,这十里八乡的街坊邻里皆是对其指指点点。马元义也不恼怒,冲着这苍天白云哈哈大笑。台上的监斩官一看,这还了得?当即抽出那行刑令牌,冲着马元义丢了过去:‘午时已到!斩!’这令牌还没有落地,旁边却是传来了声响”
这几个同学也都是三国迷,不说别的,这三国演义、三国志的原文看了不下十遍。突然听到这里还有转折,这些人却是瞪大了眼睛盯着项成。
“只见一巨汉手舞铁刀就劈开了人群,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那从师张角的‘项成’。”项成这个时候摇着脑袋继续讲到。
“停停停!你特么的咋还给自己加戏呢,能不能好好说书了?”朱伟今年大一,年轻人冲动,嘴上总是带这些闲言碎语,但是人却不坏。所以项成在内的诸位学长也都挺喜欢这人。
项成本来对于朱伟打断自己说书略有恼怒,但是仔细一想,为啥自己回冷不丁的给自己加了段戏份。结果,这不想不要紧,一想这脑袋却是生疼,疼的项成呲牙咧嘴。
一幕幕的画面慢慢的汇集在项成的脑海,从自己像个野人一样徒手抓狼,到自己住进了孙狗剩的村子。从遇见唐周这恶心玩意,到和马元义去偷吃牛肉。从整个荆州通缉自己,到无奈之下的远走冀州。从搬迁邺城,到常山寻赵子龙。从学艺张角,到远走洛阳。
这一幕幕浮现在项成的脑海中,就好像一根根银针一般刺痛着项成的神经。项成的意识有些朦胧和恍惚,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直到最后一刻,项成看见了一双眼睛,着眼睛里带着希望和乞求。项成起初是迷茫的,只是这眼睛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项成的脑子才越来越清楚,越来越难过。
项成算不上好人,但项成绝对算是个善良的人。对于东汉这个时代,项成是个外来者,凡是帮助过他的人,他在心里都记得那人的好。项成不善言辞,但却是时时刻刻的想着让这些人过的更好,现在看到这样的眼神,项成内心上伤痛却是远胜于现在他身体上和头上的疼痛了。
这眼睛是马元义的,马元义最后看自己的那一瞬间就是这个眼神,这眼神就仿佛一个拨片一般狠狠的拨动着项成内心里最脆弱的那根弦。
只怪自己的功夫练的还是不到家,把这一点点小的成就当成自己炫耀的资本。倘若自己在强上三分,马元义这眼神想必自己也不会看到。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没有倘若,有的只是已经发生过而存在的现实。
强忍着头痛项成将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哪里还是自己所在的大学!这里就是个漆黑的密室,旁边还有几人不知是敌是友。项成一时口干舌燥全身也是疼痛难忍,现在不管这些人是敌是友,项成只想求一口水喝。
“水水”项成努力的叫喊了两声,就这两声还把嗓子撕扯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