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博瑞冷着脸,一双绿眸里似乎毫无温度,伸出手,再敲敲车窗玻璃,同时对电话里道:“下来。”
电话里也同步传来那个声音:“下来。”
连江芙整个人呆住了——那还真是博瑞!
她一脸懵bī地开了门出去了,只见博瑞已经把手机放进了自行车的篮子里,他穿着一身军大衣,整个人虎背熊腰,跨上了那辆老自行车,把车pì股放她面前,后座上铺着一个垫子,他再道:“上来。”
鬼使神差的,连江芙就想上去,她想问问,为什么博瑞会在这儿,还穿着一身军大衣,带着雷锋帽,骑着一辆小破车,还来接她?
她步子才动,便听见卡斯帕在身后叫她:“糨糊,你要去哪儿?博瑞,你怎么在这儿?”
博瑞没回答,再道:“上来,走了。”
似乎不容他拒绝,以命令式口吻。
连江芙忙对卡斯帕道:“帕帕,那我就跟博瑞哥哥一道走了。“
卡斯帕摊摊手,看着外头的天气,不可置信地道:“you sure?外头都零度了哎!你们真的要骑自行车回家?”
可连江芙已经坐上了博瑞的自行车后座,抓紧了他的军大衣,博瑞一言不发地把自行车给蹬出去了,临走之前,还用他狼一般的绿眸看了一眼卡斯帕和他的跑车。
“喂,博瑞,你什么意思啊?”
可惜,卡斯帕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回答了,博瑞骑着自行车,‘吱嘎吱嘎’地走了,很快便消失在了路灯昏黄的尽头。
他们进了胡同里,从这片胡同回家快得多了,连纵每天都是骑着车从胡同里穿过来上班,骑车一二十分钟。
卡斯帕无奈地开着车走了,想追上他们,可惜,跑车实在是挤不进那些小胡同,只能先回家去等着。
坐在博瑞车上的连江芙,心肝蹦蹦跳,都不知道为什么博瑞会出现在这里,还穿了她爷爷的军大衣?
还骑着自行车载着她在胡同里走?
很显然,博瑞不认识路,把手机放在前面菜篮子里开导航,小心翼翼地骑着自行车走在昏黄路灯之下。
已经晚上十点钟了,气温极低,连江芙用围巾把自己嘴巴脖子都裹住了,躲在博瑞的身后躲避着呼呼而来的风,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却似乎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虽然带她十分轻松,可博瑞还是出了一身的薄汗,她在后面看见他喘着大气,升腾起一阵阵的白雾。
夜sè太黑,黑得只能看见彼此。
连江芙觉得这气氛怪怪的,又暖暖的。
“博瑞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妈让你来的?”
博瑞的回答十分简单;“恩。”
连江芙一直舍不得丢的那个儿童腕表内置了定位功能,她妈想找她易如反掌,也难怪博瑞能轻易地在烤红薯的小摊子旁边找到她。
她又问:“你怎么会见到我妈?你来我们家做客了吗?”
博瑞:“恩。”
“你和球儿哥哥一起来的吗?”
博瑞一如既往:“恩。”
连江芙:“……”
就不能多说一句吗?
很显然,博瑞属于那种能少说就少说的人。
深夜,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了彼此的呼吸,和自行车‘吱嘎吱嘎’的声音。
连江芙摸摸他那穿得厚厚的军大衣,悄悄地将脑袋靠上了上面,他穿得这么厚,大概也是不知道的吧。
自行车穿行在夜半无人的胡同之中,偶尔还是会有一两个人或者狗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