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西北,原为益州第一雄关的阳平此时在战火的洗礼下已然变得面目全非,甚至有一种“城墙被轰矮一头”的感觉。
城墙上,士兵们手执坚盾置于头上,半蹲在边缘,另一只手或持刀剑,或持枪戟,不时捅出,每次出手,都有着一名攻城士兵坠于城下,城下尸体已然堆积入丘,鲜血更是浸红了阳平土地。
离阳平关一里开外,只见大批兵马汇聚,大军前方,曹真身跨骏马,泛着蓝光的双目紧盯前方,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相比于曹真,其身侧的孙礼则表情丰富很多,时而皱眉,时而撇嘴,随着攻城士卒的再一次被击落,孙礼犹豫再三后,终对曹真开口:“大都督,我军伤亡太大了!自攻城之日算起,我军目前以伤亡近四万人了!”
听着孙礼的汇报,曹真仍旧盯着阳平关,手轻轻拉动缰绳,马头微晃,曹真淡淡问道:“蜀军伤亡多少人?”
“探不清楚,约莫着得有四五千人吧。”低头心中粗算一番后,孙礼回道。
“错!”曹真大声吼道。
“本都督看到的是蜀军全军覆没!”
闻言,孙礼傻眼了,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大都督,那阳平关”
“自长安调来五万军后,我军共计十五万人,分三批次,每批攻城四个时辰,不曾有一刻休息,而敌军却很难得到安稳,更难得到时间休整,现在看来,阳平虽难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迟,蜀军必将越来越疲惫,终有一日会彻底垮掉,而且这一日想必不远了。”曹真目色坚定。
“你今日看到的四五千伤亡,实际上是蜀军全军覆没的前兆。”曹真冷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笑,看得人直发毛。
“可是这伤亡太大了!”孙礼痛苦的长叹一声。
阳平关本就易守难攻,城高墙硬,若是得当,挡住百万大军亦不是不可能,但必须要有足够的守军。而如今,蜀军不过万余,魏军却足足有着十五万,且兵械粮草齐全。
然而即使如此,阳平关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想拿下阳平关,不蹦下几颗牙是不可能的,尽管已经做好损失不小的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真实现状,孙礼还是有些悲伤,特别是看到他们在以最死板的攻城之法进攻。
“大都督,这是在送死啊!”
闻言,曹真似被刺激到般,旋即转头盯向孙礼,沉声道:“莫不是你有好办法?”
曹真毕竟是已经步入八阶玄者的一方大将,气势强悍之至,已不是孙礼六级符师所能抗衡的,被其这么近距离盯着,慌张之中,孙礼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汗水浸湿衣衫,哪怕如今已入九月,仍能感受到一丝丝凉意。
“末将没没有。”终于承受不住,孙礼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回答。
“没有就一边看着,你只是看到今日的伤亡而已,若此战我军胜,以蜀如今之实力,汉中至cd,估计已不足五万人,届时我军一路南下,不出一年便可攻入cd,前后伤亡十万人左右;若此战不胜,待蜀国度过这最艰难的时刻,那时我军再出兵灭蜀必定要比现在难上数倍,伤亡怕是有数个十万,你孙礼心善,可愿见得那般情景?”
“末将不愿!”被曹真那睥睨天下的气势彻底压垮,孙礼已经提不起一丝反抗之心,只得低声顺其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