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邓芝面色有些不悦,袖中双手微微攥起,手背青筋暴起,片刻后,双手旋即又缓缓松开,目光盯向那说话之人。
见邓芝看向自己,那人神情更加骄傲,不免有些大声自我介绍道:“全琮!”
“自黄巾之乱,先帝征战四方,多次兵败,却屡败屡战毫不气馁,最难时兵马不足千,且无栖身之所,但依旧可以建立蜀汉之社稷,挽狂澜于既倒,扶大汉之将倾,如今夷陵之战,不过数场兵败中一小败而已,且我蜀汉如今坐拥益州数郡,兵甲数十万,远强于先帝初年,又有何惧哉?”
闻言,全琮不由脸色一青,随后坐下。
待得邓芝前行数步,又有一中年儒臣起身,躬身行礼道:“恐阁下不知,如今魏文帝曹丕联合鲜卑王轲比能,南蛮王孟获,上庸孟达,各自起兵十万攻蜀,另派曹真为将,统大军攻阳平、汉中,人马怕是不下四十万,如今贵方怕是不妙啊!”
随后中年儒臣又再度抱拳,自我介绍道:“吾粲!”
对方无礼,不给好脸色,邓芝自然也不会顾全对方面子,反之对方以礼相待,其自然也谦和对之。
吾粲所说曹魏伐蜀之事,邓芝并不知晓,听的对方如此说,心中不由担心万分,平淡的脸庞上一抹忧色一闪而过,很快被掩藏起来,旋即行礼道:
“虽说敌有四十万,我蜀汉兵马不敌,然天下兵事岂非由人数多少所决定,古之以少胜多战役多如牛毛,近来更有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况如今乃秋收时节,我军粮草无虞,此乃天时;蜀中地形多险峻,战马难行,易守难攻,此乃地利;虽有四十万敌军,却分四方,非一人统兵,长久下去必生间隙,而我蜀汉却君臣一心,此乃人和。”
“如此一来,我方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敌纵有四十万之数,又焉有不败之理。”压下心中担忧,邓芝故作坚强道。
“阁下大才,在下佩服!”吾粲敬佩道。
此时,只见一发须皆白的老者手拄拐杖走出,望着邓芝开口道:“阁下莫非要效仿十五年前诸葛亮,舌战我江东群臣?未免太过狂妄!”
“芝虽读过几年书,腹中有些许墨水,然毕竟才疏学浅,于我蜀汉不过末流之才,蒙先帝与陛下不弃,担任尚书一职,官重人轻,惶恐不安,又岂敢与丞相相比,丞相智谋超群,乃社稷之臣!”
“此番芝身为使臣,进宫面见吴王,却遭诸君百般刁难,此为诸君无礼;吴王亲命召见,诸君百般阻挠,视为蔑视吴王之威,乃不忠之表现,如此无礼不忠之行径,未免有些弱了大国风范!”
“你!你!咳咳!”只见那老者面色通红,手指邓芝,神情愤然。
“张大人!”
“张大人!”
瞧得老者不适,众人连忙上前劝慰道。
对先前四人邓芝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故而需一一询问,但对这老者邓芝却是知晓认得,此人便是东吴老臣,张昭,张子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