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说了，如果你爷爷再年轻三十岁，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取出来的，因为它可能会导致人的jīng神错乱，也就是让人的jīng神失常，可是你爷爷现在年龄大了，这个瘤对他来说，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影响，但他血压高，心脏也不太好，还是希望在他发脾气的时候，别人能让着他好点，免得引起其他的病症。”

凌亦琛听了凌父的话，叹了口气，才道：“你刚才说的意思，就是老爷子得的这个病，如果年轻人得了，那可能就是jīng神病，可老爷子年龄大了，反倒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会让他脾气bào躁一些？”

“对，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也不排除再过个十来年，他的记忆力可能会受损。”凌父也跟着叹了口气，“让着他一点吧，这么多年来，咱们可能也错怪他了。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小的时候，他对我也挺好的，只是后来，我娶了你母亲以后，他才性情大变的，也许他那时就已经生病了吧。”

凌亦琛还能说什么呢？

但他的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凌老爷子的身体如何，自己都会看住元琦，不再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

他儿子现在已经没有妈妈了，他决不能再让他没有爸爸。

“你别看你爷爷天天跟爆竹似的，好象谁都没放在眼里，但他的心里却是很在乎你的。”凌父又温声的跟儿子说道：“我们这次去德国，没有住在医院，而是住在了咱们以前在那的那幢房子里。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在二十多年前，你跟你爷爷和nǎinǎi在那里曾经住过六七年。”

“我知道那里。”凌亦琛对那里还是有印象的，在那里他就是个小霸王，爷爷经常不着家，nǎinǎi又宠着他，他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看到在你爷爷的书房里，有一个小隔间，里面有很多的小玩具，还有许多国家的明信片，上面写的都是送给你的……”

凌父的话让凌亦琛很是惊讶。

那几年凌老爷子可是很烦他的，每次见到他，虽没动手打他，但也不是骂他，就是瞪他，从没有过好脸，怎么可能会给他准备明信片？

“东西我都带回来了，一会儿就让人给你送来。”凌父说完就站了起来，“自古就有老小孩一说，更何况他还有特殊的原因？你就迁就一下他吧。”

凌亦琛看着凌父出去以后，才拿出一根烟，站在窗口点燃。

自己以前一直都觉得在德国的那段时间，就是一段黑暗的日子，每天都要面对凌老爷子的臭脾气，好象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可是现在回忆起来，在德国的那段时间，竟然成了自己最快乐的时候，那时的凌老爷子虽然总是看上去很凶，但除了动嘴，却重来没有动手。

而且自己那时也是真的淘气，天天暗地里跟凌老爷子对着干，今天把他的笔扔了，明天把他的本子扯了，后天在他的鞋里放泥巴，大后天扎他的车胎，反正坏事不断，没几天是闲着的。

如果他真有几天出差不在家了，他还反倒无事可做了。

凌亦琛不由的就笑了笑，也许凌老爷子的心里真的是喜欢他的吧，要不然凭凌老爷子的能力，还没有办法把他弄走？

非得等到自己不想在那呆了，才跟凌老太太一起离开，把凌老爷子一个人扔在了那里？

过了没一会儿，管家就送来了一个皮箱，凌亦琛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还有一张张明信片上的字迹，他不由的就笑了。

每张明信片上，都有日期，最初的那张，是他刚到凌老爷子身边的那张，上面写着“小亦琛”，再后来就变成了“亦琛”，再然后就是“凌亦琛”，最后就成了“臭小子”，上面写的话，也是从最初的祝福，到后来的各种恐吓，什么“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打你pì股”，“你要是进我的书房，我就让你跟后院的大灰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