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是,那名很可能成为下任掌门的冯长老,看谢冬不顺眼已久。
谢冬将手从仓库的大门前移开,咬牙拧起了眉头。
诚然,他对那个当掌门的师父是有感情的,当年是师父将他从凡尘中寻到,亲自引入了道门,这份恩情谢冬一直十分感激。所以他才会在最开始那样急于确认师父的生死存亡。但是在思考过后,对师父的感情还是远远及不上他对自身生存环境的忧虑。
冯长老之所以看谢冬不顺眼,原因很多,其中之一便是当年冯长老从炼气到筑基花费了七年,在规模十分之小的玉宇门中已经是了不得的天赋,谢冬入门之后却只花了三年就突破到筑基了。
这个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有机会一定要将那姓谢的小少爷赶出宗门”这样的话冯长老也曾直接说出口过。当然,是私下说的,只是被谢冬通过各种渠道探听到了耳中。
谢冬松开了手,将掌门令放在桌上,指间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指望冯长老成为掌门后网开一面显然是不可能的,哪怕谢冬主动服软也不可能。其他的种种算计,在地位的差距面前,都只是个玩笑罢了。
那么干脆顺势而为,脱离玉宇门,转而投去别的门派很遗憾,这也是不可能的,如果能走他大概早就走了,想去更大的门派以他的天赋也不困难。只是由于一个十分私人的原因所导致的安全问题,谢冬绝对不会选择去转投别的门派。如果离开玉宇门,他的生存会变得十分麻烦。
如此,便只剩下一条路了让冯长老当不成掌门。
现在还有谁能和冯长老去竞争没必要去指望别人了,就指望他自己吧。
想到这里,谢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掏出了腰间的储物袋。
在下一任掌门被选出来之前,谢冬身为前任掌门的弟子,地位比起冯长老是有优势的,但修为境界的差距完全盖过了这点优势。真正的优势在于,此时掌门令在谢冬手上,谢冬在掌门的私人仓库里。只要他不出去,外面的人是没法轻易进来的,这可以为谢冬争取到很多时间。
谢冬从储物袋中取出几个药瓶,将其中药丸统统倒在手上,然后凝视了许久,嘴角渐渐勾起苦笑。
一个筑基和一个凝元,是没法玩的。想要去竞争,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也突破到凝元。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已经十分明确了,谢冬却还是迟疑。因为想要达成这个目的,他是需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但代价归代价,并非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每当因为代价而迟疑的时候,只需权衡利弊,码好心中那杆秤,两害相权取其轻即可。
外面已经开始嘈杂了,大殿中名册的变化终于引起了骚动。谢冬的思虑没有错,根本不存在什么侥幸,掌门的名字确实暗了下去,实实在在的陨落了。同时暗下去的,还有当初跟在掌门身后的所有同行者,整整四名凝元长老。预想之中最糟糕的情况终究变成了现实。
谢冬将嘴角的苦笑咧到最大,“呵”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丹药统统灌入了口中。
服药的同时,谢冬的眉间紧蹙,眸光也变得暗沉且坚定起来。所谓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他便不会允许自己以半吊子的心态面对以后将要做的事。
而后他盘膝而坐,开始了这场自入门以来最重要的一次调息。
在谢冬调息的时候,外面那群混乱的玉宇门弟子们,终于在漫长的时间里走完了谢冬片刻间便结束的思考过程,接受了掌门带着绝大多数长老一起陨落的事实。
至于那冯长老,倒是很快便意识到掌门之位突然变成了砸在他眼前的馅饼的事实,而后沉迷于对骚动弟子的平息与处理,沉迷于四处宣扬自己即将成为下任掌门,直到一个时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