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的头伸出来,慢吞吞凑过去,一口吃掉了。
李阐看看小虫又看看他,说:“你病好了”
许钟刚刚瞪了小虫一眼没来的及收回来,表情管理还是混乱的,“哪能那么快好,我马上上床躺着。”他坐回床上,想想又找补了一句,“刚才是真头疼特别疼,从小就这样。”他怕李阐不信似的,放出一个大招,“我其实是个弃婴。”
李阐脸上却没看出来什么波澜,想来是听周北林讲过一遍了,但许钟决定再给他讲一遍加深加深印象,脸上换了副悲戚的神色,说:“我是我爸从山上捡回来的。”
这个故事很长,但许钟决定捡重点的讲一讲。
“我爸年轻的时候是个药农,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当时还在雁落峰修行的陈真人,他们全真教讲究避世,专找人迹罕至的地方住,我爸有偶尔会在采药的时候捎带着帮陈真人带些口粮。
“我爸说那一天他本身并没有去找陈真人的打算,但采药途中天气突变,大中午的天就黑了,先是下了十分钟白雨,之后暴雨倾盆,我爸为了躲雨摸进了陈真人隐居的石室,然而陈真人却不在。
他等了半日,也没见陈真人回来,眼看着雨小了准备下山回家,刚出石室就看见陈真人从栈道那头慢慢走过来,怀里鼓鼓囊囊的抱着个东西,那就是我了。
“我是陈真人在镇岳宫的玉井边捡的,镇岳宫内的玉井传说可治百病,井中生的金莲吃了可以成仙,当然并没有人见过井中的莲花,道士们经常去取水倒是真的,那日陈真人也是去取水的时候捡了我,他说我那时光溜溜的躺在一个蒲团上,哭的快没气了,他刚把我抱起来天上就开始下冰雹。
“陈真人躲进镇岳宫的大殿,殿内年久失修,遮风挡雨都困难,根本看不到有人住过的痕迹,没办法,他只能抱着我趁雨小了往自己的山洞走,我一路上哭的不停,又被雨淋着,回到石洞的时候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
“好在我爸药篓里有些草药,当下拣了几种煎在水里喂我,我出生下来也不知道喝没喝过奶,第一口可能喝的就是药,之后他两人见实在喂不进去,就从草药熬成水把我泡进去,总之折腾了一番,我的命居然保住了。
“但病根也落下了,一下雨我就浑身难受,上个月下了那么多雨,我简直半条命都要丢了”
李阐今早只听周北林提了一句许钟是他爸从山上拣回来的,老头一个人靠炸麻花把他拉扯大,用以渲染他悲惨的身世以及不能被开除的隐情,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离奇的一段故事,他问许钟:“那你亲生父母呢再也没有找到”
许钟摇头,“我爸说他去镇岳宫找了好几次,也向其他药农打听过,谁也没见过镇岳宫里有住过人,后来实在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人人都知道我是从山里捡的,如果我父母想找我,应该早都来了。”
他保持着满脸落寞的神情,看了看李阐,李阐也在看他,点了点头,说,“你定个闹钟,不要睡过头忘了巡逻。”说完也不管许钟的反应,抄起床上的大衣,夹着猪肉脯径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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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导办公室是全院wifi信号最好的地方。在不停电的漫漫长夜里,他一般都靠缩在窗台下看电视剧打发时间,但今天李阐在屋里睡觉,这个人还完全不吃他那一套,搞的许钟没有那个胆子再去他面前蹦哒,打完最后一轮卡,眼看天要亮了,无心再睡的许钟只能揣上收音机去院子里溜达。
收音机是老王的新潮货,拥有硕大的屏幕以及超级响的喇叭,可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