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游原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濡湿，矿泉水被捏得啪啦直响，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静到鹿游原产生了一种他已经能听到血液奔流声的错觉。

大脑里各种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纷杂乱飞，一会儿是一家人在一起的笑脸，一会儿又是另一些陌生面目的冷脸，乱七八糟的理不出头绪。

鹿游原抱着头蜷缩起来，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恨不得就这样昏过去算了。大脑的疼痛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有人在掰他的嘴。

“醒醒。”那个听过的男声又说，“你必须喝点水。”或许是因为异能导致的，鹿游原汗流如溪淌，等不到鹿游原的反应，他直接挟住鹿游原的下巴，强制性地掰开了嘴，将矿泉水小心翼翼地倒了进去。

鹿游原本能地吞咽了小半瓶，缓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地道谢。

“别害怕，撑过去就好了。”那个声音说完，轻轻摸了摸鹿游原湿漉漉的脑袋，他手上似乎有冰，摸头的感觉格外的舒服。鹿游原正克制着让自己不要蹭过去，突然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嘭”是枪声

“啊有怪物”

车厢内瞬间乱作一团，哭声和尖叫混做一团，有人低声做着祷告，也有人紧紧抱着自己的亲人不发一言，更多人在说：“有秦队长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秦队长”这个称呼好像一根定海神针，让不少人找回了自己的神智，渐渐安静下来。给鹿游原喂水的男人已经在枪声响起时就离开了，鹿游原的视觉在慢慢恢复，但现在依旧看不清楚，他把车内看过一圈，也不知道谁才是秦队长。

这种高度近视的感觉令他很不习惯，车内安静之后隐隐听见的犬吠更让他不安。犹豫片刻，鹿游原轻声询问前面的人：“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人受惊似得一抖，一秒后才转头，压低了声音颤抖着道：“你你看不见吗有丧尸狗在追我们一群、好大一群”

“丧尸狗”

“你不知道”旁边有人插话，“晚饭的时候，你和一条丧尸狗的尸体一起被秦队长的兵扛回来的。”这人完全没掩饰自己的不满，嗤笑了一声又说：“那些狗指不定就是被你引的。”

“你你别乱说这还是个小孩儿呢”

听着别人解围的话，鹿游原却突然汗毛直立，一阵寒意从尾椎骨直冲而上，甚至压过了体内的灼灼热意

“别说话”

“砰”撞击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尖叫声还没冲破喉咙就被强制按回了肚里，一群人惊恐地看着头上的车顶，爪子摩擦铁皮地声音清晰地传来。

“上上车顶了那些当兵的呢”

“请大家不要慌张，关紧窗户并系好安全带。接下来我可能驾驶得没有那么平稳。”司机的声音从车头传来，他极其冷静，好像被丧尸狗跳上车顶都不是什么大事。

话音一落，大巴陡然瞬间加速，不一会，一只丧尸狗哀嚎着掉了下来，身体在玻璃窗上砸出一团黑色的血迹。

鹿游原看着那团黑色，迫切地想要做一些什么。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抖动着。

“好马无好鞍，兵器不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