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未与她招呼，很快领着侍女随从离开。

转眼一干人等走得寥寥无几。

留守在外的除了国公爷和宋大人，便只有刘大夫和当值的侍卫侍女了。

苏璟妍踌蹰一会，正要领着碧螺离开。

内忽然奔出一名侍女，“阿蛮小姐留步，下请您进去！”

苏璟妍苦笑。

宋夫人让她留下，不就是期望她在这时候用吗？

那少年受这么大的罪，终归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想到这不叹了口气，吩咐碧螺在外等候，又朝国公爷宋大人微微颔首，随后缓步走入内。

寝里烛光缭绕，映出锦帐内拥被躺卧的影。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慕彦峥的寝，之前虽然在太子跟前侍候，又在行宫住了几，却从未涉足他的地盘。

这形实在荒唐，让她心里无端涌起慌乱，心如鹿撞…

隔着一之地的距离，竟是不敢再往前半步。

内陷入沉静，只有燃烧的火烛偶尔爆出一声呯响。

半晌听得锦帐后传来慕彦峥的叹息，“我知道你在怪我，我也怪我自己…所以——”他停顿片刻，又道：“所以，我打算节后回京。”

回京？

苏璟妍惊愣地张大眼睛，盯着锦帐后的人影，眸子里难掩失望伤感…

到底是密罐里长大的孩子啊，受不得一点挫折。可是以眼下的形势，回京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她不由得深吸口气，“你真要回京？”一边说话，人也慢慢走近。

到了榻前猛地掀开锦帐，少年形容灰败的脸庞瞬时落入她眼里。

慕彦峥下意识地扭头不去看她。

苏璟妍叹了口气，幽幽道：“原来，你已经忘了你说过的话。”

他的躯明显一震。

“原来，你在我娘面前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她又叹了口气，在橼上坐下，低低道：“我这一生，难得恋一个人，到头来，终归是痴错付…”

“你——”慕彦峥终于转过来，怔怔望着她，“你还在乎我？”

苏璟妍坦然迎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在—乎—”

“难道你不认为我是个很没用的人？”慕彦峥面带讥笑地问她。

苏璟妍看着他冷声道：“如果你一直纠结今天晚上的事，那你这辈子，就真的没用了。”

“所以你也不用劝我。”他的神立时变得黯然。

“我当然不会劝你，我不过是提醒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苏璟妍说道，神无奈又伤感，“终归，是我和我娘拖了你下水…现在回京，是你的死路，太子不会放过你，他后的纪家不会放过你，姚贵妃同样不会放过你。你和你的母妃，连同龙家，都会随着你的失败而落入尘埃。”

“是吗？”慕彦峥笑笑，神萧瑟。

他知道她说的是实。

如果一直保持初心，或许他这一生都会过得平安，但不会喜乐，可惜偏偏遇上了她…罢了，即便为了她，也该好好振作，忍下这份难堪，“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

苏璟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