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长老起先是等在宗祠的偏房中,渐渐的,有些坐不住,各自来到了宗祠外的空地上,空地上站了一会儿,心痒难耐,又走到了后山的入口。
入口处有个简易的凉棚,专门负责洒扫宗祠的下人偶尔在此歇息一二,平日里冷清的很,今日却被挤满了。
七长老年纪最轻,最沉不住气,负手在入口踱来踱去,一边踱,一边皱眉苦叹:“就不该答应他们进的,当时是不是全都急傻了?怎会听了那老婆子的话?”
他口中的老婆子是孟氏无疑了,孟氏本就是姨娘出身,这些年靠着儿子的关系当上了乔家的老太太,明面上大家伙儿都敬着她,私底下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几位长老听了七长老的话,全都不敢吭声,当时为什么会同意这场荒唐的比试,说到底,还是因为太心虚,心虚到根本没脸在那屋子里待下去,哪儿还管孟氏的法子到底靠谱不靠谱?
在这儿冷静了一下午,才终于意识到孟氏的法子太荒唐了。
可惜已经晚了,人都进去了。
只祈祷无论如何都至少有一方平安地出来,否则两任家主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这些族老到了九泉之下也没脸去见乔家的列祖列宗了。
“看!有人出来了!”洒扫的老伯大叫。
诸位长老纷纷站起身来,伸长脖子朝入口处望去,远远的,不太清楚,半路横生的枝丫挡了二人容貌,只依稀能判断其中一人是坐在轮椅上。
“谁记得仲卿今日穿的什么颜色的衣裳?”七长老问。
六长老:“褐红色?”
四长老:“藏青色?”
二长老叹道:“是玄色。”
四长老眼睛一亮:“轮椅上的就是玄色!是仲卿!是仲卿和二老爷出来了!”
二长老又道:“大老爷也穿的是玄色。”
四长老的笑容一顿,几乎是同一时刻,一只素手拨开了挡在身前的枝丫,露出那张惊为天人的容颜。
叮!
易千音的手指按响了轮椅上的铃。
铃音短促,清脆如歌,飞鸟扑哧着翅膀在天空盘旋而过。
二长老惊喜地迎了上去:“大老爷!”
易千音很给面子地叮了一下。
余下的长老笑不出来了,除二长老之外,他们全都是受过二房贿赂的,二房要是倒了,他们可就惨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四长老仓皇失措地问,“大长老!怎么会这样?”
大长老没有说话。
五长老道:“也许……只是太害怕,所以出来了吧?你看他们手上是空的,不像是采到了药草。”
四长老连连点头:“对!一定是这样!他们不可能采到白月草!我听闻白月草周围是有猛虎守护的。”
乔薇一边走一边拉扯不停往下滑的篓子,虎皮真重啊……
“还有毒虫,其毒性比鹤顶红更强烈,一只就足以毒死一头成年的猛虎,它们成群出没。”
药篓里的小白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最重要的是,白月草生长在峭壁的夹缝中,人根本钻不进去。”
药篓里的珠儿轻轻按了按自己性感的小美腿。
五长老赞同道:“四长老言之有理,他们不可能摘到了白月草。”
“长老,我们摘到白月草啦!”乔薇笑吟吟地挥手。
叮!
长老团集体石化!
……
继乔薇一行人出了禁地后,约莫半个时辰,乔岳山父子也出来了,乔仲卿的轮椅早不知弄到哪儿去了,小厮也没了踪影,乔岳山背着肿得像猪头的乔仲卿,艰难地走出了后山。
乔岳山从昏迷中醒来,找了半日终于找到了被银环蛇咬伤的乔仲卿,乔岳山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可毒性依旧蔓延到了头部以及上半身,这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乔岳山没有答案。
乔岳山因拿过雄黄粉的缘故,倒是没被蛇类偷袭,可他也好不到哪儿去,摔了一跤,摔得鼻青脸肿,这把年纪还背着儿子逃难,脚踝都跑肿了。
诸位长老赶紧将二人护送回了乔家,乔岳山从药库取了药材给儿子解毒,徐氏哭成了泪人。
“一定是那小贱人!是她干的!她害我儿子!”
这话,自然不是当着乔薇的面儿说的,却也很快传到了花厅。
乔薇神色平静地喝了一口茶:“二婶真看得起我。”
据乔岳山交代,银环蛇是成群结队出现的,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有这能耐,操控一群野生的毒蛇?
想来是他三人去的位置不对,误闯了蛇窝吧?
乔岳山与乔仲卿身上的钱财全都不见了,但相较于毒蛇的遭遇,根本没人注意到它的头上。
给乔仲卿治疗完伤势,乔岳山夫妇回了花厅,这边,乔薇、诸位长老以及孟氏已经等得花儿都谢了。
乔薇坐在主位上,“乔峥”劳累了一下午,被推回马车上歇息了。
孟氏见儿子来了,瞬间有了底气,上前去坐乔薇手边的另一个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