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你看我,我看你,一哄而笑。
就是丞相把你关进来的,你还想见丞相?
京兆尹就更算了,丞相可是在他老人家之上。
至于说你那爹嘛——
“你爹是谁呀?”一个狱卒问。
乔玉溪挺直了腰板道:“我爹是乔伯爷、太医院院使!”
太医院院使啊,一个从五品的官儿,也想从京兆府的衙门里要人?
搞笑呢?
“我是丞相大人的未婚妻!放了我,我便不追究你们的过错了!”
丞相大人未婚妻?那刚刚他们看到的那个女人和孩子是他们眼瞎?
狱卒快笑岔气了。
……
与绿珠谈完话后,乔薇去了厨房,牢里湿气重,恐邪气入体,她想给自己和孩子们弄碗姜汤。
刘大厨指了指炉子上的小药罐,笑道:“主子已经吩咐过了,马上就好。”
这么细心的……
饭菜准备妥当后,绿珠去叫姬冥修吃饭,却发现他坐在浴桶里睡着了……
吃过饭,乔薇带孩子们回了镇上,她先去了昨日租车的车行,老车夫一瞧见她便把她买的东西拎了出来:“等你好久了,你昨天突然被衙门抓走,我寻思着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就先把你买的东西带回镇上了,怎么样,都没事了吧?”
乔薇笑着道:“没事了,多谢关心。”
更多的老车夫没再问了,他不是那种八卦的性子:“你点点看,东西少没少?”
一样都没少,乔薇谢过车夫,付了剩下的另一半车款,拿着东西回了容记。
容记的桌椅已经买好了,场地也布置妥当了。
望着稀稀拉拉几个挂着的灯笼,容老板一筹莫展:“你要是只用这么点儿地方,干嘛要我租下一整条街呀?”
乔薇莞尔:“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乔薇进厨房做了一份油焖大虾,一份麻辣小龙虾,厨子们都是行家,一点就透,又各自试了几次,便差不多会了。
乔薇带着一锅油焖大虾回了村子。
她一宿未归,可把罗家人急坏了,乔薇不想让罗家人担心,本想瞒下此事,只称自己是在京城买东西耽搁出城的时辰了,哪知罗大娘一大早便让儿子去了镇上打听消息。
要打听她消息还不容易?她要上京,定会租车,不是陈大刀的车,就是两家车行的车,得知她被衙门的人抓走,罗大娘是急得一整天没吃下饭。
“我这不是没事吗?”乔薇安慰罗大娘,她这个坐牢的,反过来安慰没坐牢的。
罗大娘眼圈都是红的:“一个女人在外打拼太不容易了,你说你找个男人能省多少事儿?人家周公子上回还问你呢。”
“不是被冥修吓跑了?还没死心呢?”乔薇咋舌。
罗大娘吸了吸鼻子:“另一个周公子。”
乔薇:“……”
您还没放弃呢。
“不说这个了,吃虾吧?一半是我做的,一半是厨子做的。”乔薇果断地岔开了话题。
“别给我打岔,我没心情吃东西。”罗大娘说完,嘴里被乔薇喂了一个虾仁,她瞪道:“想堵住我的嘴儿?我告诉你,门儿都没……再来几个。”
牢狱的风波总算过去了,一切如雨后天晴,各项事宜步上了正轨,上午不必去镇上送货,乔薇省出了不少时间。高粱地的苗儿出得极好,快长到小包子的膝盖了,十亩地的苗子,一眼望去,壮观极了。半山腰的西瓜苗也在争先恐后地出来,因种得晚,才只冒了一丁点儿,但两种作物的出芽率都不错,看样子,会是个丰收年。
工地上,几名师傅正卖力地夯土,木板打在土上,啪啪作响。
土夯得越密实,地基是稳固性就越好。
四月底这日的傍晚,容记的龙虾生意开张了,对面的空地摆了七八副桌椅,头上拉着细绳,绳上吊了一排红色绘虾灯笼;路边摆着炉子,上头架着两口大锅;炉子右边是调料桌,左边的用木桶装着的大龙虾,个个儿都是活的。
有见过摆摊卖烧饼的、卖汤圆的、卖包子的,还是头一回见谁卖龙虾,有意思。
小六站在当口吆喝:“新鲜的龙虾啊,油焖大虾!想吃哪个做哪个,自己挑自己选,不好吃不要钱!”
看热闹的多,真上来问的却没几个。
还是一个年轻公子架不住好奇,上前问了句“怎么卖”,小六笑道:“一斤七十九文,两斤一百四十九文,今儿开张,酸梅汤免费。”
“外头的虾只卖二十文一斤,到你这里翻了好几倍!”年轻公子不满。
小六挠头。
乔薇端着一碗新出锅龙虾走上前,脸上扬起商业性的笑容:“公子,我家的虾与外头的虾不一样,在我这儿,六钱虾都拿去做了虾球,只有七钱到九钱虾才做了油焖大虾,用的是我祖传的独门秘方,你在别家吃不到,不信你尝尝。”
她拿起一个,递到了年轻公子面前。
年轻公子不好意思拒绝,接过,拧开:“处理得倒是干净。”
乔薇不吝笑道:“公子一看就是懂行的人,我们做虾时都把虾线摘掉了。”
没人不喜欢被夸,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