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一块盐碱地,真要种满甜高粱,将会是一笔多么丰厚的收入,想想都让人兴奋!
不能再等了,她要赶紧买种子!
乔薇带上孩子,兴冲冲地回了山上。
然而等她打开干瘪的钱袋,从里头倒出一个孤零零的铜板时,她才发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这次瞧病,她把全部家当花光了,别说买种子了,她连个馒头都买不起。
容记的生意是在十五之后,等她赚够买种子的钱,不知猴年马月了。
当初罗大娘开玩笑说,看她把钱花光了怎么办?
她从没想过会有那么一天,还打趣地说,真花光了您借我呗。
一句玩笑话,谁知成了真。
不过如今大家都躲着她,钱她是借不着了,必须得自己想办法。
乔薇打开箱子,从最底层拿出一个上了锁的盒子,盒子里还有一个盒子,可见她多宝贝这里头的东西了。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有这么帅的男人送她礼物,她本想留着做个纪念的,现在看来,没可能了。
正月初六,乔薇带上簪子,与孩子们前往镇上,本想雇栓子爹的马车,但如今几乎全村的人都躲着她,栓子爹也不例外。无法,她只得与孩子们走过去了。
刚走出村子,乔薇便隐隐感觉有人在尾随他们,暗暗留了个心眼,将匕首握在袖筒里。
又走了一里地后,荒无人烟的小道上,那道人忽然追了上来!说时迟那时快,乔薇一个转身,扬起匕首割向了对方的喉咙!
“姐!是我!”罗永年惊叫!
乔薇忙收回了匕首:“永年?你跟着我做什么?”
罗永年被乔薇那一下吓出了一身冷汗,就没见过那个姑娘身手这么快的,要不是他叫了一声,只怕这会子已经中了刀,太可怕了。
他心有余悸地说道:“我这不是怕一个人不安全,想跟你一块儿去镇上吗?”
结果证明,他身手还不如她。
真丢脸。
乔薇惊讶地看了罗永年一眼,说道:“你有心了,多谢。我没事的,你回去吧,让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就不好了。”
“我管他们的!”罗永年倔强地说完,把景云背在了背上。走了几步,没见乔薇与望舒追上来,无奈道:“我把你们送到镇上就回来,不会让人知道的,行了吧?”
乔薇迟疑:“永年,你不需要这么做。”
“我乐意行不行?”罗永年哼了一声,转身迈开步子。
真倔啊。
乔薇摇摇头,不再多说什么了,抱上望舒,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二人无话。
罗永年果真把他们送到镇上才离开。
镇上比乔薇预期的热闹许多,许多铺子都开了,有的在做洒扫,有的已正常营业,大芳斋在做洒扫,伙计们搭着梯子,端着木盆、木桶在店内店外忙活。
乔薇小心翼翼地避开他们,来到了柜台,接待她的是上次那个伙计,名叫小庄。
乔薇外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又不爱梳妇人的发髻,小庄一直以为她是个小姑娘,甫一看到她牵着两个小娃娃,其中一人还特像她,便不假思索地说道:“带弟弟妹妹出门呢?”
乔薇一愣,笑道:“我儿子女儿。”
小庄瞠目结舌。
乔薇把那支黄玉梅花簪拿出来放到他面前,肉痛地问道:“这个能退吗?”
小庄狐疑道:“这不是那位公子买给你的梅花簪吗?为什么要退?”
乔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原因……我不方便说,你只告诉我能不能退吧!”
小庄拿起梅花簪检查了一番,保存完好,没有任何损毁的痕迹:“是好的呀,夫人。”
“我一次都没戴,它当然是好的,你到底退不退,给个话。”乔薇捏了捏窄袖。
小庄讪笑:“本店的首饰一经销售,概不退货的。”
乔薇抬了抬眼睛,恣意道:“看来你是不想我再给你介绍生意了,也罢,下次再有贵人来找我问首饰,我带到你对门儿去。”
“哎别别别!我给您退还不行吗?”乔薇上次带来了那样一个大金主,小庄一点都不愿得罪乔薇,“不过……肯定是不能给您原价的,得收点折旧费。您放心,肯定比去当铺划算!”
“多少啊?”乔薇漫不经心地问。
小庄道:“最多给您五十两。”
乔薇一巴掌拍在柜台上:“五十两?我还不如去当铺呢!”
小庄为难道:“可是您这是二手的,我们卖不出原先的价了。”
乔薇就道:“我又没戴,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它被卖过一次?”
“我们不能昧着良心做生意啊……”
“你砍我那么多银子难道不是昧着良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