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骑着马到一片葡萄架处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将马调转个头后放它自去了。自己则下了官道往那密集的葡萄架间去更换衣衫。
她不能骑着马去,否则被那些人认出马匹就给连翘招了麻烦。
这是一套大红绣银丝花纹的异域衣裙,婠婠还从那些货物中捡了一只用料十足别有风情的银手环、一个银制百花束发。从水囊中倒出些水来洗去了面上的药水和胡子,婠婠顿时感觉自己美美哒。
将明月刀重新挂在腰间,华丽的大红纱巾别到高高束起的束发下。婠婠的良好感觉爆了棚。于是她以一种雄赳赳、气昂昂的姿态跨出了葡萄架,向着那食摊处出发了。
婠婠走近那食摊时,那些布条团已经寻来了许多铁钩。此刻借了店家的磨刀石将那些铁钩打磨的更加锋利。至于那个店家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是躲了还是已经不测。
那白面汉子亲自拿起了两只铁钩,吩咐人押出一名锦衣捕快到他面前。两名头带布条的大汉应声,就近捉起了一名锦衣捕快。
这具身体的听力和视力都极好,婠婠此刻能看清那伤者的年纪并算不大,虽然受制于人但是眼神中的不屈和傲骨令他显的并不那么的狼狈。
眼看那白面汉子手中的铁钩已经对准那少年捕快的琵琶骨高高的挥到了空中,而婠婠此刻距那食摊还很有一段距离。情急之下一道吼声从胸臆间喷薄而出。
“放开那男孩。”
这中气十足的喝声一出,不止食摊上的人都呆滞了,就连婠婠自己也惊呆了。她只恨不得拍自己俩嘴巴,这么中二的台词到底是怎么从这张嘴里冒出来的。
而且,她是来找死的啊,这莫名其妙的充什么英雄。结果英雄还没充好,脸都要丢到了姥姥家。
幸好这些古人并不懂这个梗。于是婠婠清清喉咙,脸不慌心不跳的继续昂首挺胸走向那食摊。丢脸什么的完全不重要的,反正待会儿她就愉快的回鬼界了,这么一小会儿功夫还在乎个什么脸面。
锦衣捕快们是懵逼的,——这张脸、这体型,这是他们家大人没错的吧?!怎么左看右看都透着那么股浓浓的不对劲儿。
布条团们更是懵逼的,——这尼玛是什么套路?!
在锦衣捕快们呆滞的注视下,在布条团如临大敌的警惕中,婠婠气势万丈的走到了那白面汉子的饭桌前,然后手背略一压服裙衫,侧并着双腿坐了下来。
这前后的反差令白面汉子那提到嗓子眼的警惕直直的噎进胸臆,闷得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而那些锦衣捕快们此刻齐齐的想到:眼前这货定然不是他家的总捕大人。
婠婠有些不爽。为什么就叫她安然的走到这里,并且坐到了反派头目的面前了呢。这些人难道不该在她一出现就赶紧如临大敌的射杀她吗?!
难道是想拿住她逼问沉香匣的下落?这样的话就不好办了啊,她是来寻死的可不是来受罪的。
婠婠又烦躁了起来。烦躁之下不由鄙视起了对面的白面汉子:她这么大一个官,不立刻杀了怎么能对得起反贼的身份?!
显然婠婠低估了这具身体的赫赫威名。
对方见她这番做派,此刻眼中先是不耐又是鄙夷,心中更是坚信她有备而来。布条团不动神色的聚集到了白面汉子身后,摆出了个严阵以待的气氛。
白面汉子等在此处就是要利用这些锦衣捕快逼出她来,好追问出沉香匣的下落。可是此刻他心中有了惧意,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那传闻中的可怕。明婠婠此人定然不能留的,留下了后患无穷。
婠婠的观察力还是不很不错的,当她捕捉到白面汉子眼中的杀意顿时兴奋了起来。
这毫不掩饰的兴奋令白面汉子心中的惧意更甚,——这果然是个嗜血的变态。
白面汉子一摆手,就有布条团成员端了一壶酒上来。
“在下乌几彦久仰明大人威名,今日你我各为其主,在下的种种举动也是无奈。”乌几彦说着亲手到了两碗酒,“请容在下先敬明大人一杯,全了敬意之后你我再论这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