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他的确这么跟我说了。”史朝义讶异地看着对方,“不过我拒绝了。娘亲还在京城,而且与他同行的还有我父亲。我……我不想见到他。”说不上厌恶也说不上憎恨,但是见了那个人总是忍不住会想到母亲受过的委屈,相见尴尬,不如就这样。
“嗯,那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出去玩玩儿啊”
“啊”史朝义目瞪口呆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好到可以一起出游山玩水了么
藏剑少爷嘿然一笑,揉揉鼻尖道:“我叫叶瑾曦,藏剑山庄正阳门下弟子。”
史朝义一时怔愣不知该如何作答。他从没想过,会有一天,会有一个人,看着他笑意盈盈,眼角眉梢似乎都藏尽了温柔。然后,他对他伸出手,带着他最羡慕不已的表情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儿少年多情的眸子映着灯火的暖黄,干净好看。他忽然就想起来执仁不就跟他说过的,有时间不妨出去看看。
于是他笑起来,极慢极慢地,点了点头。
、故人辞
作者有话要说: 安庆绪走了,史朝义也要离京。夫人……夫人是个深明大义的人,虽然前提是建立在自己儿子的痛苦之上。二少还未开窍……好吧有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是恋人未满友情以上的交情,从一开始少爷就很心疼世子了。以后会更心疼世子的。
正月一过,安庆绪便随着父亲回去范阳。这日天朗气清,是难得的晴天,叶瑾曦刚踏出房门就见史家世子穿着紫衣匆匆忙忙从房间里出来,看他神色慌张地吩咐下人备马,想来是要去送他那位幼时好友了。于是乎,藏剑山庄的少爷便倚在门框上,看着那人在走向大门的时间将自己上上下下打理得干净整齐,然后头也没回的跨上骏马,走了。
目送人跑远,叶瑾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着头发转身向厨房走去。他们在这儿住了小半个月,见到的家丁也就那几个人,一来二去自然就熟稔起来。毕竟比起他们那个清清冷冷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的世子,还是他这个不管何时何地见了谁都是三分笑意的二少爷更容易相处不是晃晃悠悠走进厨房,跟厨房师傅打了个招呼,拿了三人份的饭菜,嘴里塞了个馒头又晃晃悠悠晃了出去,看的厨房里的人直摇头叹气。
一脚踹开了半掩的房门,将小孩儿从被窝里挖出来强塞了碗饭在她手里,叶瑾曦坐在桌子边招呼着自家大哥吃早餐:“大哥,这是你的。”
丐帮弟子嘴角抽抽着看着二少把这儿当自己家的举动,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小曦,咱们什么时候走一直住在别人家不太好吧”
叶少爷喝了口米粥,舒服地眯起眼,闻言笑道:“大哥,怎么感觉你比我还像藏剑的少爷呢礼节这么多作甚他母亲都说了把这儿当家别客气了,那咱们还跟他客气什么啊”
那也不能像你这样不客气吧你以为这儿还真是藏剑山庄啊人家可是朝廷中人不是江湖侠客万一哪天人家一个不爽把你抓紧大牢就算你是藏剑家的公子也没人救你吧好吧虽然不太可能。丐帮弟子连眼都一起抽抽了。
叶瑾曦看着大哥哭着一张脸的表情,嘿嘿一笑道:“大哥,你也别太在意。史朝义这个人,可远不如他表面上这么简单的。如果咱们真的想知道安禄山的事儿,少不得要从他这里挖出些消息来。”叶家少爷勾着嘴角,俊美的脸上笑意盈盈,眼睛里却如同千里冰封。
丐帮弟子沉默下来,跟小孩儿对视一眼,默默喝粥。
却说史朝义紧赶慢赶,总算在安庆绪离开之前赶到。尚且有些稚气的脸上因为气喘吁吁染上一层薄红,眼睛却亮亮的很显精神:“执仁”
安庆绪正坐在茶馆里等着他,见到人来也笑笑站起身来,拉着人坐下:“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若真是如此,那这上好的仙崖石花可就白白浪费了。”
史朝义原本是突厥人,可是由于常年在中原生活,因此生活习惯跟中原人没什么区别,有事儿没事儿就爱跑出城点一壶茶喝长安城内好的茶馆酒楼有的是,就连家里也被御赐了不少好茶叶,可是他就喜欢往城外跑,说是喜欢看人吵架斗嘴,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安庆绪对他这兴趣爱好敬谢不敏,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这个异姓兄弟就该是如此,吃茶斗鸡饮酒,没事儿就跑到市坊之中听听八卦什么的,悠悠闲闲自在逍遥一辈子,才算是最好的
史朝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解了口中的干渴。茶水有些凉,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刚刚好。他看看好友坚毅的脸,心底生出许多不舍来:“执仁,下次见面,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安庆绪却像是想到什么,微笑起来:“没事儿,咱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我保证”
很快么史朝义微微垂了眼,抿着嘴角笑起来。他点点头,举起茶杯:“以茶代酒,送兄远行。”
安庆绪笑骂着他怎么越来越迂了,却还是学着他的样子,端起茶杯轻轻碰了过去
安庆绪走后不久,史朝义便找来老板娘付了茶钱,低头的那一瞬间轻声询问道:“可有什么可疑人物么”
“哎呦官爷,您这茶已经有人付过帐了”赵云睿捂着嘴娇笑道,“范建和朱透炳方才来过,也不知道商量些什么,点了一壶茶也没喝就走了。”说完,她又大声道,“不过官爷,小女子是小本生意,有人欠钱虽是常事,但很快也就给还上了,可是偏偏有那么两个人喝茶不付钱,现在都已经欠了几十两银子了官爷可否帮帮忙,找到这两个人呢”
史朝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起身向郊外走去。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范朱二人谈话,他四下看看,足尖一点轻轻跃上树,借着树枝的高度,悄悄隐去身形。只听那范朱二人嘀嘀咕咕,竟是关于安禄山密谋造反一事范建那厮居然已经投靠了安禄山,朱透炳一个不察命丧于此。史朝义在暗处紧紧皱起了眉就算现在杨国忠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皇上也不会多加防范的。可是这根本说不通啊,皇上明明知道所有的事,为什么人有时间发展下去却不阻止难道就是为了自己的一句百年基业不倒的承诺他自认没那么自恋,皇帝有多精明谁也不知道,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还能把朝堂上下把持的如此平稳。那么,他到底想做什么呢史朝义想不明白,也就不再多想。
树下,范建把朱透炳的尸体悄悄掩埋好,这才理了理衣衫走了出去。史朝义在人走远之后跳了下来,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回到家里,也来不及吃饭,他便先到母亲房里请安了。原本他是起床之后就来的,但是这几年母亲身体越来越差,他也只能等母亲醒来再来请安。好在夫人并不在意,mǔ_zǐ俩坐着说了会子话,史朝义看母亲的脸色稍好,这才放了心,笑道:“昨儿个孩儿找人做了些枇杷膏,一会儿叫丫头们给娘亲送来兑水喝。”
夫人微笑着点点头,伸出手来理顺少年的鬓发:“执仁回去了”
“是。孩儿一早去送他,因此请安迟了些,娘亲千万莫怪”提起此事史朝义就觉得心中愧疚,本来送了人就该回来的,却偏偏管了那档子事儿,耽误了不少时间。好在母亲并不怪责,反而宽心许多,这才也放松下来。
“可吃了饭”都说知儿莫若母,夫人心知他为送好友就忘了早点,因此在看到儿子露出腼腆的笑容时又是气又是笑的,便玩笑道,“下次再这样儿,我便告诉执仁,叫他下次来京也不要寻你,省得你整日茶不思饭不想废寝忘食的”
“娘啊”史朝义一听急了,也顾不得礼节就那么急匆匆的站了起来凑到夫人身边,拽着她的袖子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啊我……”
“噗……”夫人没撑住笑了出来,“我逗你呢”说着,她把儿子拉下来坐到身边,爱怜的摸着他的脸,“你常年陪着我住在这深宅大院儿里,一年也不见出去几次。执仁能来,虽然见你吃饭睡觉都没了规律,但好歹有人陪你说说话。娘怎么会不让他来见你”
“娘,您说什么呢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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