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了,我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曲元新抬手一看才发现电话已经挂断,他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无信号……
看着信号格消失的手机屏幕曲元新一头雾水,又是满心的恐惧。
他有些木然的念叨着:“20号车厢,车厢……对20号车厢”
他扫了一眼前车厢的号码,这里是第7号车厢。
曲元新不敢再做停留,开始朝着前方走去。
紧张的走过一节又一节的车厢,曲元新越发的毛骨悚然起来。
一路过来,行李架上稀稀拉拉地搁着几件行李,座位上却空无一人,列车车厢内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甚至在车厢与车厢的连接处还有开水供应,有卫生间提供使用。像是乘客来不及拿自己的行李瞬间消失在列车里。
心中有些发毛,曲元新尽量加快了脚步,终于,他来到了第20号车厢。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里竟然是一节餐车。
站在过道上,曲元新远远的望去,果然,在这一节车厢内,有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餐车特有的宽敞座位上,此时正在低头干着什么事情。
他放缓了速度,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
“七叔……”曲元新小声的问了一句,可能是车速太快的缘故,他感觉双耳有些堵塞难受,吞了几下口水之后才得以缓解。
“过来坐下吧。”那人说话了。
曲元新怀着好奇走近去看,随着画面转动,那人的容貌慢慢完整的呈现在眼前。曲元新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七叔的容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令曲元新惊讶的是,在这个炎热的夏季,七叔竟是费劲的穿着一件橘红色的羽绒服,这衣服的厚度,与电视里爱斯基摩人的那般装束只厚不薄,一个连衣的毛绒帽子,包裹着七叔的头部,让他有看起来像狗熊般粗壮。
防寒的冲锋裤同样厚实,脚上那双雪地鞋的冰爪里还有冰碴子。说他是攀登珠峰或去了南极探险,曲元新也绝对不会有所怀疑。
见到曲元新以后,这个将自己厚厚包裹起来的七叔才缓缓抬头与他对视。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却给曲元新一种全身炸毛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这个七叔,很危险,极度的危险,就如同一只凶猛的食肉野兽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将他撕成碎片
“坐”七叔低沉的一个字,将曲元新从幻想当中惊醒。
曲元新乖乖的入座,与七叔面对面。值得一提,七叔面前有一份打开了的列车盒饭,热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鼻,两颗圆滚滚的红烧狮子头让人垂涎三尺,可奇怪的是,曲元新在这包装袋上分明看到了几个小字保质期,永久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他感觉喉咙有些干,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像是一个乡巴佬第一次来到高档咖啡厅一样,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他这样问着自己。
“如果说给你一个许愿的机会,你会许什么愿望”七叔的问题让曲元新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破……破个处行吗”他如实回答。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这样的尴尬最是伤神。
七叔伸手猛的一个板栗敲在曲元新头上,曲元新都没能来得及躲避,额头上就被敲出了个一鼓包。
没等曲元新抱怨,七叔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慢慢端正坐姿以极其严肃的语气说道:“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你摆脱病魔,但是也伴随着无尽的恐惧,让你夜不能寐惶惶不可终日。在冰冷孤独夜里甚至阳光和煦的白昼都会被虚幻或现实的恐惧惊醒。或者,永远不再醒来。”
曲元新闻言,竟是忘记了自己正在经历的奇幻,较真的问道:“那不就是生不如死”
七叔推开面前的餐盒,站起身上前一把拉住曲元新的后颈,将两人的脸靠近,另外一只手的食指指着他的鼻尖恶狠狠的说道:“小子,机会只有一次。绝望不甘的窝囊死去,或者带着渺茫的希望挣扎求活。告诉我你选哪个”
曲元新的心情被说的越来越激动:“是是是,我不想死,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七叔用力的将曲元新的头推了出去,一字一句怒喝道:“那就拼了命的活下去,像狗一样的活下去”
曲元新一收先前木讷的模样,眉头一皱,露出狰狞面容:“如果能不死,像狗一样的活着又何妨”
“哈哈哈……”七叔大笑随后又一次站起身,伸出宽大的手掌,狠狠的在曲元新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咣……”一阵钻心的刺痛,从曲元新左臂上传递而来,手掌与手臂的触碰,却让曲元新分听到了来自教堂的钟声,以及圣歌特有的高音在脑海中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