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他吟诵着“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诗句,渴望着去前线给这些贪婪的贼子致命一击——
可是,今天他看了一场球,他明白了。
中国是赢不了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们已经做到我们最好的了,用着最新的阵型,最团结一致,洋鬼子也踢不出这样的球——可是,对方什么也不用想,就是单单用他们的身体,就可以完全碾压!
虽然你不想承认——
可这,就是人种的优势!
不服,又怎么能行?
礼仪之邦,怎么赢得了这些茹毛饮血的蛮横民族!
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可在未来,对方是跟你玩游戏吗?
在未来那场可见的战争中,本身身体素质就不如人,面对洋人们的坚船利炮,我们可能还要用前清遗留下来的落后枪支,拉一下大栓,放——
赶走了鬼子,还有毛子,赶走了毛子,还有鹰,犬,狼,虎,鸡……
你以为会很遥远吗?
不,绝不会的。他多少次在梦里看到,烽火漫天的国土,旭日东升旗遍插的敌战区,沦陷的首都,被屠戮的人民,被**的妇女,流离失所的儿童……
他永远因为激情和热血而显得通红的脸色,逐渐发白,眼眶里又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好半天没有人注意他了,陆逐虎还在想要不要拉出来意大利炮干他娘的一炮,这时见这个颇有好感的青年竟然哭了,怔道:“他这又是怎么了?!”
“别管他,他就好这样!”他同学看了一眼道:“估计是洋鬼子们太厉害,把他吓哭了。”
青年想笑,可笑不出:笑话!我会被洋人吓哭?
我会怕洋人?
我怕的是,这个国家还有四万万五千万吃苦的人,怕的是四万万手无寸铁,从来没想过要害人的农民——
在旭日旗西进之时,贫弱的他们,该如何自处?!
我自己可以承受的苦痛,我却何时怕过?
可为何其他人都不懂这“黄金年代”的虚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呢?
兴尽悲来,他干脆放生嚎啕大哭,无论引起多少人的注目、多少人来劝,他都丝毫不听……
陆逐虎怔怔地看了他一会,也没再和其他人一起去劝,只高声冲场边喊道:“我们换人!”
一群人都看着他,从高高的看台缓步走下来。
“呃,陆师,换谁啊?”
“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