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书玮只比我大了五岁。
我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在六年级,除了偷吃我便当盒里的水果蛋挞以外,最爱做的事儿就是让我给他打球的时候看书包,一看就是俩小时。
初二,我第一次来初潮,在教室里不敢出门,让他帮我买一包卫生巾,结果他在超市目睹初恋女友劈腿,抱着人店门口的石狮子哭成傻狗,也忘了捂着肚子坐在教室里的我。
高叁,我模拟考考了全校第四,他在大洋彼岸抱着洋妞儿当着爸妈的面,嘲笑我的瓶盖底儿眼镜,问我丑算不算残疾。
我大学毕业,他因公回国,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儿是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他去公厕送纸。
可惜当时我在新公司开一场很重要的会,还不小心的摁下了接听键。
结果就是,我挂着致的妆容;穿着当天开会特地搭的粉色西装配着雪纺连衣裙,一脚踹开了公厕男厕所的大门。
趁他大惊失色捂住下体的时候,我把卫生纸塞进了他的狗嘴里。
我一直都知道苏书玮不是个东西。
可我没想到他可以那么不是东西。
小时候,老师问我有没有梦想?
我说有的。
我的梦想就是苏书玮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还向奥特曼发过誓,那时候我还相信光。
可惜后来我的奥特曼被苏书玮掰断了头。
我的人生、前二十多年,唯一的污点就是苏书玮。
——苏梦妍 2021/7/5
苏梦妍坐在车里边哭边骂,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司机止不住的从后视镜里看她。
然后被一脸凶相的苏书玮狠狠的瞪了回去。
“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没有替我着想过一回,我都和你说了今天我要开会,你就不能忍一忍吗!!!”苏梦妍眼睛肿成了桃子,她越想越气,把手包往苏书玮的脸上砸。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苏书玮任由包包砸到脸上,看苏梦妍不解气,还往上凑了凑。
随即他见妹妹消了气,掐住了她的手腕,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随即了脸上的嬉皮笑脸,变得沉默起来。
苏梦妍用劲儿扯了扯自己的手腕,可惜对方劲儿实在太大,她没扯出来,又扁着嘴巴想哭。
苏书玮看着妹妹手上的伤疤,心里不是滋味儿。
那时他大学刚毕业,和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小公司,技术入股,苏爸爸非要他出国走科研这条路,他从小脾气就大,苏爸爸被他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坏,一个杯子砸过去,是苏梦妍抬手给她挡住了那个杯子,让他不至于头破血流。
那年苏梦妍高二,万幸玻璃杯没有砸伤她的骨头,但是却在她的手腕处留下了一个叁四公分的疤痕,导致苏梦妍大半年都不好写字。
他看着妹妹流着血的手,最终答应了苏爸爸,因为苏梦妍和他说。
“你走吧,就当是欠我的,从小到大,都是我让着你,这次你当一回哥哥,听爸爸的话。”
他承认。
从小到大,他都不算是个称职的哥哥,一直以来包容他,服从他的都是这个脾气软软糯糯的妹妹。
他出国的一年以后,苏爸爸胃癌晚期在医院里去世。
苏妈妈告诉他,他曾经入股的那个小公司的朋友,曾经仗着他的名字到处宣扬招商,苏书玮以为自己是技术入股,殊不知人家把他当冤大头宰,早早的看中了科研世家的名头把他招揽过去。
苏爸爸不愿意儿子年纪轻轻被这世界染黑,便强硬的要求他出国留学。
苏书玮在阳台抽烟,他问苏妈妈,“这事儿阿妍知道吗?”
苏妈妈点了点头,她叹气,“你妹妹她啊,从小就比你懂事儿,倒像是她是姐姐似的。”
苏书玮不再说话。
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阿妍穿着校服,背着大大的书包,落日余晖下,她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