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你的仇人呀!”她哈哈笑了起来,随即话锋一转,“你看你的银行账单记录都清清楚楚记着你的每笔账,喝着徐一帆的血,吃着他的肉,非要逼死他你才甘心?”唐小虎加重语气。
“我没有!我…他想和我分手…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他那么有钱!他还有那么多粉丝!他不会倒的!”陈逗已经软了身子,她紧紧的抓住电话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姐!我拜托你!你需要什么?钱?我有的我都能给你!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徐一帆没了名声他还有粉丝啊!他还有兄弟!我…我就什么都没了!那我该怎么办…”她崩溃的啜泣起来。
“你出轨的时候没想过他会和你分手吗?他珍惜你的时候一心一意对你的时候你瞎了吗?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恶人自有天。”唐小虎喘了口气,“你问我怎么办?”
“哈哈,好,那我告诉你,你可以去死。你死了我就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做了!”唐小虎气喘吁吁的扣上电话。
只有你死了,才能一命换一命。
唐小虎闭上了眼睛,她的眼底已经漫上血红。
黑暗里,张珩手里的烟明明灭灭。他沉思了半晌。
最终还是没把手里的视频发送出去。
徐一帆下飞机的时候,张珩和唐小虎都不在,他心里诧异,张珩不经常来接他倒是清楚,唐小虎的地毯式粘人他是领教了个彻底。一个月的连番轰炸,不是他脸大,行程早就曝光,张珩不信她会不来接机。
唐小虎自然是不能来接机的。她在市郊的疗养院里被张珩压着“养病”。
那天唐小虎爆发以后,张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她想起来徐一帆之前问过他的事情,加上这次她脱口而出的一些话,张珩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从疗养院出来,张珩又抽了根烟。他第一时间打了电话给爷爷奶奶,这事他不敢做主。
只告诉他们现在小虎因为海啸得了很严重的创伤性应激障碍,同时…还有很严重的躁郁症和幻想症。
张珩不愿意说自己家妹子是个神经病,可护士送小虎去病房的时候投过来的眼光太明显…
张珩和唐小虎六岁之前都是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之前他也不叫张珩,而是唐珩,后来他的父母离婚,他跟了母亲改姓,但唐家仅存的两个小兄妹感情自然是不受时间和距离的影响的。
躁郁症患者是长期处于低落或焦躁状态,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张珩打了个电话给徐一帆,让他发布会之前来市郊别墅一趟。
徐一帆不明所以,下了飞机直接赶了过去。
吃了药的唐小虎已经沉沉睡了下去,她心里明白自己的状态不太好,为了不让堂哥担心,也很配合的在治疗,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幻想症并不是幻想症,那是真实存在过的悲剧,她闭上眼睛,昏睡前,脑海里依然是汽车翻滚过来的剧烈撞击和漫天的火光。
徐一帆已经在玻璃落地床前站了半个小时,如同雕像般,一言不发。
他反复的重新播放着唐小虎在办公室里给陈逗打电话的画面和心理咨询室小虎低落的回答问题的就诊视频。
视频里的唐小虎没了平事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她不张扬也不自信,眼神里有着害怕和惊慌失措,她脱口而出的答案,经常让她自己都吓一跳,然后她的眼神就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冲着玻璃窗外的张珩看去,她找寻着她的依靠,眼神湿漉漉的,无助又害怕。
徐一帆见过落水的唐小虎,受伤的唐小虎,大哭的唐小虎,理直气壮的唐小虎,跳舞的唐小虎…
唯独没见过,这么无助的唐小虎…
他猛地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幻想症吗?
他想起了飞机上,那个黑暗里小心翼翼的吻,和滴在他脸上,滚烫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