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龄近几年身体也是每况愈下，连他自己都承认，他能支持的时日不多。

唐霖华不能走，也无法走。

这是他的命。

“唐家本家在哪，我就要在哪。”唐霖华如是回答。

林瑶光继续朝前走，还反手拉着唐霖华一块儿，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唐霖华的回答。

她四处望望，偶尔也欣喜于街边微小的事物，然后像闲谈一般，随意说起，“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要回国，我就回国，你要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说到后面，林瑶光已然哽咽，她执拗别过头，但唐霖华自然发现她的异常，伸手qiáng硬让她正面自己，却发现泪水已经从她眼里落了下来，湿烫的触感落在他手心。

唐霖华为数不多看林瑶光哭的时候，无非是为了林瑶光，好像那个人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只要一戳就痛，然而现在，好像是她第一次为他流泪。

唐霖华想起带林瑶光回别墅的那天晚上，林瑶光借他对她的感情做了那一场报复，得知真相的自己心里除了疼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但是他甘之如饴。

一如这一次，不管林瑶光在他面前所表露的这种柔软与脆弱是不是真的，他都愿意信。

这世上没人让他这样了，只一个，就好像耗掉了自己半生的幸运。

对啊，就是他的幸运，他的林瑶光。

唐霖华把她落下的眼泪用丝帕擦掉，但是眼里的水龙头像是坏掉一般，依旧流个不停，他有些无奈，更多心疼，轻声问道：“怎么了，哭成这样？”

林瑶光哭着摇头，就是泪水模糊下看不清唐霖华的表情，她也知道那必然是怜惜她的。

心酸越大，眼泪也就越多，她哽咽着摇头，嗓音被压迫般沙哑，“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若说之前唐霖华对她的话是甘之如饴的信，那么现在，就是确确实实地信了。

她是真的放下了林翰，也是真的被他所打动，愿意接受他，并主动向自己走近。

唐霖华看着她哭，自己却是笑了，再细细把她的脸擦干净，缓缓道：“好，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以后，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紧紧地抓住你，再也不会让你逃开了。”

林瑶光无声抬起头，目光清明了很多，唐霖华熠熠的笑容在自己眼中闪现，后来的许多日子里，有他没他，林瑶光都会想起这个笑容，好像一生也忘不掉似的。

林瑶光依旧哑着嗓子，她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否定什么，就拉起唐霖华还放在自己面上的手，道：“我们走吧。”

唐霖华轻轻一笑，捏了捏她的鼻尖，宠溺道：“可怜兮兮的。”

林瑶光依旧不示弱，斜着瞪了他一眼，唐霖华笑着跟上去，问道：“饿了吗？”

林瑶光细想了下，老实点头，唐霖华就站在原地四处看了看，现在他们还没有走多远，离林氏分公司没有多少距离，他提议道：“我们去拿车，带你去吃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