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尚且看不懂,便也不费力去猜了。
小李同样换了身衣饰,在我面前优雅自得,浑然天成,不卑不亢,更令我心感戚戚。
罢了,别多想了。
万盛是本市五星级酒店的龙头,只有相对有身份的人才能在这里抢得一席之座,更何况是整个顶楼旋转餐厅,凭此就足以见得镜少的身世地位不俗,当然,他本人的能力和手段更是不容小觑,否则凭什么能够在竞争激烈的世家大族里拔得头筹。
我随着服务生上了顶楼,他微微弯腰颔首,恭敬地说:“林先生已经在等您。”后顺时退下。
如此放眼望去,整个顶楼只余于窗前坐立。偏过头看着窗外不知想什么的那个人。
顶楼的灯光暖黄温和,照得镜少冷硬的面容显得柔和起来,这是我从来不曾见过的一面。不过我也只摇摇头,认定这是我的幻觉。
我走过去,在离桌两米远处,镜少适时转头看我,笑容浅淡而恰到好处。
我微笑,“久等了。”
镜少望着我沉吟片刻,后说:“不不,我曾经在这里等过一个人。”
我落座,并顺应投递疑惑的眼神过去。
“我等了她一夜,”他微叹着摇头,“但是她没来。”
也许话题该停止在这里,但我凝望镜少片刻,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怅然即便快得难以捕捉,却还是让我牢牢锁定。
我说:“于是,我来了。”
我用开着玩笑的口气这样说着,想来只会显得无意地触及到他的心事,并不惹人嫌恶。果然,他眸光微闪,不再言语。
镜少打了个手势,边对我说:“既然来了,上餐吧。”
远处服务生走上来,一一呈现菜sè,无不jīng致巧妙,并不砸它五星级酒店的招牌,上完菜后,领班对我们微笑道:“请慢用。”
后如来时悄然退去。
一时沉寂,经过第一次吃饭,我知道镜少食不言,便乖乖闭嘴,并不多言。
菜sè很多,但实际分量很少,恰恰足两个成年人的饭量。镜少吃后不久便不再动筷,也不再眺望夜景,只一味看着我,目光不含褒贬,平淡得像在看一个事物。
说实话,我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欣赏与赞叹顶楼的视野多么辽阔,所望的夜景多么壮丽,但仅是偶尔的略略一瞥,也能无声地让我惊艳不止,这也许也是对得起它的价钱的一点。
若是镜少真当是在看一件事物,而非看人,我确确是抵不过这夜景的万万之一的。
但他也确确是在明晃晃地拿目光扫视我,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这多少让我有些食不下咽,我在他后不久匆匆停筷,稍稍擦拭嘴角,朝他一笑。
镜少长久冷凝的面孔终于有了些表情,也是淡淡一笑,淡到,笑意始终未曾达到眼底。
即便是双双不再用餐,镜少也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我更加没有提出的资格。他甚至摆出要促膝长谈的姿态,引导我与他交谈。
镜少问我,“喜欢喝酒吗?”
我下意识摇头,在魅夜那样的场合呆久了,不可能品赏到好酒,更甚者有些怕这个东西,虽然我酒量自是不错的。
镜少举着酒杯的手轻轻摇晃,暗红sè的液体顺势滑动,他点头,道:“她也不喜欢酒,”镜少有些孩子气地皱起鼻子,“甚至讨厌酒味,我从来不让她喝酒,也控制自己,喝了就等酒味散了再回家。”
回家。
这个词一瞬间戳中我,让我心里发麻发酸地疼,不停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