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越的车从外面驶进来,缓缓与她擦身而过。
后座车窗突然摇下,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六点前回来。”
“知道了。”她拉低帽沿挡住眼底的紧张,后背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滕越默默回目光,关上车窗驶离。
她重重呼出一口气,马不停蹄往闹市区狂奔,一路跑到商业街广场上才气喘吁吁的停下。
广场上人群熙攘,摩肩接踵,每个人呼吸和心跳声那么鲜活明亮,就像一口枯井瞬间被注入泉水,生命得以滋养。
她并没有待太久,先去典当行倒卖了滕越送她的部分首饰,然后去数码城买了部新手机,再淘了一支像玩具的微型录音笔。
一切准备就绪,她给父母打了通平安电话,谎称和琴行老板去英国出差开设分行,可能年底才回,赶不及和他们当面报备。
姜母虽然担心她的安危,但也支持她的工作。她的女儿从小就十分优秀,门门功课都拿a,因为从中学开始就送到澳洲姑姑家生活,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生病,没准现在那边读博呢。
一想到女儿各方面都拔尖,姜母欣慰不已。
姜采薇掐断电话后径直去了老同学黄沐芸家的别墅。消失整整叁个月,黄沐芸眼神怨怼瞥着她:“你还知道找我?这叁个月你的比赛结果呢?”
姜采薇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什么比赛?”
“不是你给我发信息说准备钢琴比赛,苦心钻研不让我们打扰嘛!”黄沐芸见鬼似的看着她,“就那么一条信息,天天关机,我都差点报警了,还要安抚你爸妈!”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姜采薇恍然一悟,定是滕越干的。
“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个人?”她掏出滕越的照片递给黄沐芸,“临江市长的独子,滕越。”
“你认识他?”黄沐芸差点惊掉了下巴,眼神暧昧的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胳膊,“叁个月不见长进了啊,盯上这么大一帅哥!不念着李师兄了?”
“沐芸,你查的时候一定要谨慎一些。”姜采薇神色有些凝滞,“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做事没有底线。”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黄沐芸一脸懵的看着她,“好像演间谍大片啊!”
“我认真的。”她垂下眸,抬起手臂撩开衣袖,大片淤青触目惊心。
黄沐芸唰一下站起来,拉起她的胳膊仔细瞧了瞧,眉心狠狠皱在一处:“这是滕越干的?所以这叁个月你根本没去参加钢琴比赛,而是……”
她不可置信的盯着浑身发抖姜采薇,下一秒紧紧拥住她,眼睛泛红:“别怕薇薇,我会帮你的!正好我爸有些项目在文旅局投标,要请市政府的领导吃饭,我马上让我爸去打听这个人渣,然后帮你报仇。”
姜采薇趴在她肩头强忍了许久,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出来,嘴里模糊不清的道:“滕越势力通天,很难让他伏法的,我不想牵连别人,所以打算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还有,这件事不要告诉李泽林。”
“好,我不说,但你不要一个人面对,做些极端的事。”黄沐芸轻抚她的背,细声安慰。
姜采薇的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划破宁静。
她疑惑的看向显示屏,是一串陌生私人号,才办的卡怎么会有电话进来?
划听后,那端竟传来小沉紧张的声音:“薇薇姐,滕总让你现在回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新号?”恐惧的声音止不住颤抖。
小沉那边片刻沉默,手机便被滕越抢了去,声音如同鬼魅传来:“实名制号码,你办多少都可以查到!”
她倒吸一口冷气,强忍砸出手机的冲动,喉管干涩:“我等会回来,现在爸妈这,你别打扰我们。”不等他回话,直接掐断,把头埋进双膝间。
滕越就像一张无形的网,不但限制了她的自由,还套住了身心,如缚茧的蛹,破不开这厚厚的壳。
“你还要回去?他总不能把手伸到这来了吧?”黄沐芸从未见过她如此崩溃的一面,简直无法想象她遭受了什么样的罪。
“他比你我想象的还要猖狂,这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姜采薇拾了情绪,站起身叮嘱她:“让叔叔不要直接去打听,这个人心细如尘,任何不利于他的风吹草动,都会斩草除根。”
“这人简直反人类啊!”黄沐芸忍不住吐槽,见她满脸凝重,只好加油鼓劲安慰道,“放心吧,我爸在商场混迹了十几年,对这些官家子弟的弯弯绕绕熟得很,不会有事的!”
两人说话间,小沉又打电话来催了一道,姜采薇不得不匆忙赶回。
临行前把早已准备好的陈述文书交给了黄沐芸,里面都是一些单方面证据。虽无实质作用,但能让他们大致了解到滕越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