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里,云含之对李久没什么印象,隐约觉得李久大概是像他爹一样有些懒散的一个人。
现在,云含之开始重新打量李久这个人。
之前听老李提过,李久和他二哥同龄,今年十八岁。
李久中等个子,相貌普通,若不考虑他的腿有些特别,放在人群中很快就会被混淆。不过,此时的他眼神中充满坚毅,整个人看上去并没有以往的无精打采之态,反而很精神。
云含之心想,若是自己的无心之举能让李久变得有干劲一点,倒也不错。不过,那不是她该管的事,如今她该做的已经做完。
但看到李久这样,云含之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她当初一心追求穆逸轩,吃了许多她之前没有设想过的苦,后来坚持了下来,大概她那时的眼神应该也是像李久这样的吧,认真和热烈。
如今李久想要守护家人,想要担起家业,虽然他俩的目标并不一样,但有目标、肯努力的人就值得鼓励嘛!
要不?再提醒他们一下?
主意打定,云含之皱起眉头,不耐烦道:“哎呀,你们要走就赶紧走,别磨磨蹭蹭的,归元楼的人再来,可不一定是想走就能走的了。”说完,云含之又掏出几张银票,塞进李婶的手中,语气埋怨道:“你们这破酒馆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带的了,赶紧走吧,今天就走。”
李婶感激地看着云含之,心中有些别的担忧,斟酌再三,还是将心中的犹豫说出了口:“还有几家酒楼还欠着咱们的酒钱呢……”
李婶是想走,但没想过今天就走,还想着先将酒账收回来再说。
李久不同意她娘的想法,觉得云含之说得有道理。他天天在街上闲逛,也不是没有听过归元楼的处事作风。如今归元楼既然看中了他家的酒方,说不定马上就会使出新的招数,到时是什么局面就不知道了。既然要走,没必要为那点钱将自己置于不安全之地。
李久知道她娘心疼那些钱,轻声劝道:“娘,那也没多少钱。如今避开归元楼才是最重要的事,咱们收拾东西,马上就走。”
李久劝完他娘,又回头看向他爹,竟然从爹的脸上看到了欣慰的神色,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老李脸上的欣慰自然不是假的,只不过他对于一向散漫的儿子如今的表现有些不习惯。老李发现儿子看向他后连忙转移视线,走向他媳妇。
在老李的说道下,李婶抹干眼泪,去后堂收拾行囊去了。
云含之见自己要做的已经做完,也不管李家父子的感恩戴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带着晓琴离开了。
随着云含之的离开,隔壁小客栈靠着小酒馆的客房里,一只招风耳也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与小酒馆共用的墙壁。
招风耳的主人此时满腹疑云,一脸失望,显然是没有听到自己所期待的内容。
客房的桌子旁,坐着一位俊秀的公子,手中拿着个茶杯把玩。
这两人并非寻常的世家公子,俊秀公子是三皇子萧天清,招风耳是四皇子萧天朗。
看到四弟已经听完了墙角,萧天清转着个杯子笑着说道:“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如果先生知道四弟你的这番所为,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三皇兄说得不对,这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也要分人,要是被听的那个人本身就不是个听孔夫子的话的,我就不用拿孔夫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了。”
萧天朗并不觉得自己听墙角的行为有任何不妥,听到三皇兄的话后没有半分不自在,反倒振振有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