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采已过,接下来就是问名、纳吉、纳征。
望着英王府送过来的聘礼,包氏感慨万千,云家不愧是世家,出手不是一般的阔绰。
最令包氏欣喜的是,云家对楚梦晴的看重。
在云之礼与楚梦晴的婚事上,云家事事以楚家的要求为先。虽然他们也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但云家的态度令她觉得很舒服。
想到楚梦晴身边的长辈就她们夫妻二人,包氏感觉责任重大。
云家的意思是云之礼不小了,希望可以让两人尽快成亲。包氏夫妇觉得楚梦晴也不算小了,所以同意了云家的请求。
由于锦、戎两国的战事没息多久,云之礼又在军中,二人的婚期并没有完全定下来。不过两家已经精挑细选了几个好日子,到时根据云之礼的时间而定。
自从亲事定下以后,包氏变得更加繁忙,除了继续做绣活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协助楚梦晴置办嫁妆,让楚梦晴可以安安心心、欢欢喜喜的待嫁。
楚家不比云家,拿不出丰厚的嫁妆。
夫妻俩决定,到时让楚梦晴将云家送过来的礼金和聘礼中可以带走的都带走,充作嫁妆。夫妻俩再想想办法,尽量让楚梦晴能够体体面面地出嫁。
自从定亲以后,楚梦晴也就不再接活了,老老实实在家里绣嫁衣。
无论云含之再怎么花言巧语,楚梦晴都不肯常去英王府了。
她还没有嫁过去,云之礼又不在,但云家那几个孩子真是调皮活泼得很,老是嫂子长嫂子短的喊,还有云含之没完没了的打趣,楚梦晴真是害羞得很。真希望他在身边,可以找个靠山躲一躲。
她知道她们都是善意,但总是忍不住脸红,脸一红,又避免不了被她们打趣一番。是不是待嫁的女子都这样?
屋外白日高悬,树上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着。
西厢房内沉静如水,楚梦晴端坐在绣架前。手起针落,一对活灵活现的戏水鸳鸯渐渐出现在眼前。
修长的手指抚过那双鸳鸯,笑意不自觉挂在了脸上。
抬头看了一眼,芙蓉没在,心中放松不少。
芙蓉这丫头跟着云含之和晓琴呆一起久了,学坏了,也开始没大没小打趣她。
楚梦晴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颤动,表明她此时心中并不如表面那样平静。
她偷偷想,是不是所有待嫁的女子都是这样,心中充满期待,又有很多忐忑?
她祈求着,愿老天爷垂怜,她和他,就像这鸳鸯一样,永永远远,相依相偎这一生。
她这一生,原本过得活泼。后来父母双亡,不得不端庄稳重、善解人意起来。所幸,他懂她,他爱她,让她觉得她的天空原来还有一分自在存在。
她本以为,以二人的家世差别,二人的感情怕是要经历一番波折。
她不敢奢望能够顺利嫁给他。
她默默而又绝决地豁出去,不想顾母命不想顾家世只想爱这一场,爱这一人。
她这一生,除了他以外,别人就再也进不去她的心里了。
爱一个人,是不是就容易将自己放入死胡同?愿意为他划地为牢,死守住心门?
她甚至为自己想好了最后的退路。
若是两人终是有缘无分,大不了她等弟弟成人后自梳了去,放了他,成全自己。
她好想做他的妻,她好怕做不了她的妻,她好庆幸能成为她的妻。
好幸运,这并不是一段绝望的爱恋。
远在千里之外的北境,云之礼接到了家中的来信。
长风看到他家少爷握的家信的手在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他满腹疑惑,少爷何时变得这样喜形于色了?
“少爷,家中发生了什么喜事了?”长风凑上前去,受云之礼情绪的感染,脸上也带着笑意。
云之礼将信再看了一遍,生怕自己漏过了任何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