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微微凝眉,待想听被问话人的如何答话,守门的小丫鬟却突然跑了进来,口中还嚷嚷着:“杭妈妈,您要的红纸和剪刀拿过来了。”看到华琛华锦兄妹,她忙上前行礼,“四少爷和五姑娘来了。”
屋内的杭妈妈打起帘子迎了出来,表情略有些僵硬,“是四少爷和五姑娘啊,老奴没有听到动静,未曾出来迎接,还请两位主子恕罪。”这番话说出来就有些意味深长耐人寻味了。
华锦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微微一笑,“祖母可在?今日哥哥下学早,我们便早些来请安了。”
杭妈妈的表情早已经恢复了原先的柔和,“老奴正想剪几张窗花给太夫人解解闷呢,既然四少爷和五姑娘来了,太夫人自然是不会再觉着闷了。”说完,亲手打起帘子将两人让进屋子里去。
华锦跟在哥哥的身后进了暖阁,看到太夫人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手中还端着一杯茶。
那茶盏的盖子已被揭开,却没有腾腾的热气冒出来,显然已经放了很长时间。而太夫人正垂眸轻啜着茶,让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更确切的说她是在掩饰。
华锦的脑海中想起刚刚那句话来:人救下来了没有?
到底是谁救下来了没有?
屋内并没有别的什么人,可见太夫人是用杭妈妈单线跟外头的人联系的。
若是杭妈妈不露出什么马脚,她很难打探到消息。
心中思量着,动作倒也没有慢下来,和哥哥一同给太夫人行礼问安。
“祖母今日的身子可好些了?”起身后她又抬眸看向太夫人,企图从那试图掩盖的情绪中看出些端倪来。
太夫人这才放下茶盏,唏嘘的道:“年岁大了就是一年不如一年,你看看祖母这眼珠子都没了光彩,可谓是人老珠黄了。”
太夫人和杭妈妈这两位老者加起来也有百岁了,早已经千锤百炼深藏不露了。从她们的身上很难找到破绽。
华锦和华琛不动声色的夸赞了几句万年长青之类的云云,待到长房三房来请安,又是这类的话不绝于耳,虽热闹却客气。
这让兄妹两个真的很怀念严家的温情……
…………
从德州往乐陵的路上,有两个小山坳,这地方也是赵信被打断腿的地方。
此时,黑黢黢的山坳边,两个黑衣男子正提着防风灯看着低处躺着的一具尸体。
一阵寒风吹来,卷起地上的尘土发出沙沙的响声,提着灯的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手中的灯笼摇摆将两人的影子也衬得摇摇曳曳。
其中一个男子看了脚下的尸首一眼,又伸腿踢一脚道:“这都面目全非了,就凭着身上的往来书信能证明是我们要找的人?”
提着灯笼的男子则道:“我们一路追踪,不会有错。他身上的信正是罗家的下人捎给他的。这死亡现场和尸首都查勘过了,明摆着是一场劫杀,有盗匪跟了他这个走私贩子很久了。”
“杀人劫财怎么会伤了脸?”
“拴在马上在地下拖了很久,后来晕了就顾不得脸了,想必是逼问他银子都藏在哪里。”
男子又看了一眼地上尸体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啐了一口,“死守财奴!”
“早晚的事,被我们抓了也是死,而且还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既然犯了罪,死也得抓回去跟将军交差啊!”
另外一个男子看了看天色,“正好月黑风高将尸首运回去。”
说完两人抬着尸首装入尸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