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穿着官府的狗皮来明火执仗的绑架,家里不交足钱,就判你为通匪或是“红匪”,杀了头还可以向上领赏,真是恐怖至极。
牛牯他们这些挑夫都是底层的小老百姓,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狗腿家就在十五都大山里面的,多年都不敢回家,土匪倒不是很怕,就是怕这些穿着狗皮的官府人。
要不是看中这次货主出价高,牛牯是不打算走这条路的,不过,没把货丢了已是万幸了,能赚一点就一点了。
当然,他这次冒险不单单是为了赚这点小钱,而是有其他的打算。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也就不可能跟大家说了。
在廿八都住了一晚,第二天也没有要回去的迹象,吃过晚饭后,牛牯突然叫大家去装货,说是货刚到,货主很急,要走夜路,急着把货给送到。
大家不明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以前也碰见过这种情况,当然赶夜路,货主会多付点钱的,大家出来做苦力就是图个钱,有钱赚,就去呗,辛苦一两天,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牛牯没有带大家去货场装货,而是七弯八绕的到一家后院里,大家一搬货就知道了,狗日的,是盐,挑私盐,这下子赚大发了,大家莫名的兴奋起来,干劲十足。
为什么这么高兴?因为那个时代的盐买卖都是官府控制的,里面的利润极高,比本金翻好几倍的利润,当时一斤盐在市面上的价格是八斤大米的价格。
当时米价每斤是十几个铜板,八斤米差不多要四个小洋,也就是每斤盐差不多是一百多个铜板合计三四个小洋;而听说浙江福建海边的盐场,出场的每斤盐才十个铜板左右,这个价差已经达到十倍之多了。
当时的民国盐法制度,规定非官府许可不得开采;政府于盐场建仓储盐,盐场所制之盐必须全部存于指定盐仓,由官府检查质量,秤发出纳,就场以百担为单位征税。
商人买盐须先纳税,领了税证后再至盐仓买盐;盐商在产区缴纳之场税及中央附加税称正税,销区缴纳之岸税及中央附加税称销税。盐税税率,据30年代统计,约占盐价的四分之三。
因此,如果能贩卖私盐,即使刨去沿途的运费打点费,一斤盐也能赚到个四五倍的差价,一包五十斤的私盐,可以赚十来个大洋;这种赚头让人眼红无比垂涎三尺,不管杀头铤而走险前赴后继的贩卖私盐。
做土匪的都没有这么大的暴利,于是很多土匪强盗都转行或兼职做私盐生意,一边自己拉私盐,一边抢别人的私盐,或是黑吃黑,为了一包几十斤的私盐,有时候火拼起来要死好几个人。
江湖事,江湖了;经过几轮的洗牌,大浪淘沙后,一些势力大的慢慢浮出水面,最后只剩下官商匪结合的几大集团在垄断控制着这条财路。
比如稽查私盐的盐务署,自己也跟这些商匪合作;更厉害的是jūn_duì,整建制的jūn_duì(比如整师整团的)贩运私盐,地方的盐务署要是敢查,人家就把枪炮对你脑门,只能眼睁睁的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