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了佛,吃斋饭,菜一般是些白菜豆腐、南瓜豆角、冬瓜茄子的家常素菜,都是义工们辛辛苦苦从山底下背运上来的。
孩子们都在父母的告诫下,盛多少就吃多少,不能浪费,不能洒到地上,不然不仅仅是不敬佛祖,也不敬这些辛苦的义工们。
饭后几个孩子在大人的陪伴下,出庙门转悠,印入三狗第一眼的就是,好大的一棵银杏树啊,大到什么程度,树的腰身感觉有村里吃围席的大圆桌子那么大。
昨天晚上怎么没看到,估计是黑蒙蒙的没怎么注意,现在看到,庙门外还有一棵超级大的松树,两边各有一棵大银杏树,包括原先看见的那一棵。
松树是从底下山谷里长上来的,枝繁叶茂的,被山风吹得呼呼作响;银杏树则是长在山顶上的,很粗大却不高,好像感觉自己如果长太高了,会被强劲的山风给吹断掉一样,就自个儿横着长身体了。
这三棵大树在庙门处,像极了三根香火,随着古庙屹立了几百年,晨钟暮鼓山风激荡,看繁花落去,听百鸟声鸣;赏一方天际,闻一林清净。
庙门对出方向,听说是浙江的江山县地带,转过头看庙的身后,就是罗城,站在这里看这个盆地,好像一个大沙盘,四周的高山围着,底下是一片田地,还有些小丘陵。
在母亲的指点下,三狗他们极目所处,只能看到自己村一丁点的模样,在翘鸡险的山下,隐约看到好像有几处房子,其他的大部分被前面一片丘陵给挡住了;看不到自家的房子,未免有点遗憾。
三狗明诚明月三人几乎每天结伴走上六七里地路去上小学,夏天还好,天亮得早,抓点吃的在手上,边走边吃,可以赶到早课不迟到;下午放学后走将近一个小时路回家,还能上山放羊和砍柴。
到了冬天,就有点苦不堪言了,天不亮就得起床,黑乎乎的赶路,有时候会打个火把,有时候走得急,就摸黑走路了,好在这条路已经走的很熟悉了。
要是碰上个冬雨,从暖烘烘的被窝里,费好大的决心钻出来,冻得直打哆嗦,一只手藏在口袋里,一只手打着油布伞,一步一滑的走在泥泞冰冷的泥巴路上。
三狗家这个时候弟弟妹妹已经到了读私塾的时间了,家里供三个人读书,实在是很辛苦,入不敷出。
三狗爹更是被家庭负担压弯了腰,很多人不理解他为什么还让大儿子去读什么小学?他也只是低头笑笑,不回答啥。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三狗的一双布鞋平时舍不得穿,夏天时候还好,把布鞋揣在怀里,到了学校,在小水沟里洗个脚,穿上布鞋进校门。
可在这冬天泥泞的路上,三狗更舍不得穿他的布鞋了,尽管光脚踩在冬雨下刺骨的冰泥里,那感觉,跟刀子割肉一样,不过一会儿后,脚就感觉不太出来了,冻麻了。
泥巴路走不快,明月一个女孩子更是慢,眼看这样的速度就要迟到了,明诚就索性背起妹妹走,不管鞋不鞋了,他们还好,书包里多带了一双鞋到学校去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