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性子活泼,也不怕生,带着他便看起了院子里的花。她素来爱花花草草,如数家珍地给她讲解了起来:
“喏,这是重瓣双色绣球,需要避光,喜湿但是怕涝。”
“那是木槿,漂亮吧~它喜欢湿润和阳光。”
柳翰文关于那些什么喜湿喜光,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不过是在留心她清脆的声音,偷看两眼她的娇容罢了,却仍是赞叹道:“杏儿姑娘懂得真多。花草,小狗,都这么了解。”
春杏笑道,心觉这柳公子要么是谦虚,要么就是呆得可爱,说道:“公子又来,你们读书人懂得才多”。”
柳翰文忙摆摆手:“非也非也,阿绪读书学问做得好,我于功名是没什么指望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罢了。”
春杏一笑,不以为然道:“公子肯定也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旁人所不能及。”
“我倒是想做生意,被我爹骂死。”柳翰文挠头,面露一丝怅惘,“他当初经商起家被人瞧不起,总说士农工商,铁了心要我读书出人头地。只是我读书没什么天分,他成日间长吁短叹。”
“大概我是令他失望了。”柳翰文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低头。
春杏停下脚步,察觉他声音里有一丝黯然,抬头望向柳翰文,语气一改刚才的活泼,柔缓起来:“柳公子,这不是你的过错。”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她认真地看着他,语气却是格外坚定。
柳翰文一愣,眼前的少女虽然面露天真姿态,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是意外地让他心里一暖。平日里即便是再疼他的娘,也只是让他再加把劲儿念功课罢了。他也一笑:“听杏儿姑娘的。”
两人在傍晚的花园里有说有笑,并不觉时间流逝。夏天的天气像孩儿多变的脸,谈笑间,天色突然暗下来,刮起了大风,看起来是要下雨了。两人匆匆跑回了屋,刚一进门就开始下雨了。
韩家夫妇二人已经回来了,韩绪便给好友和娘子互相介绍,却见柳翰文神思恍然,平日里能言善道的,最爱和他打嘴仗扯皮,今日却是斯文多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大约是烦恼和陈家姑娘的婚事吧,又多一丝叹息。
一行人吃完晚饭,又呆了一会儿,柳翰文须得回家了,雨仍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