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们纷纷回神
“这故事应该发微博。”
“再配个照片,靠,太带感了。”
“我更想去那里了肿么办……”
“容我插一句从进山手机就没信号吧……”
领队默默扭头,心中泪流。
羊溢没那么多好奇心和想象力,所谓故事啊传奇啊,听听就罢,可瞧左小兵那表情,明显是神展开了,正搁那儿脑补呢。
脑补完还得跟个人念叨念叨。
“你说那个王七……”
比如现在。
叹口气,羊溢认命接茬儿:“嗯,王七怎么的。”
“是男是女啊”左小兵补完后半句。
羊溢想把他从山顶一脚踹下去
4.
变故是怎么发生的没人知道。
左小兵前一秒还在美梦里徜徉,后一秒就被帐篷外的惨叫惊醒,那几乎是一种生存的本能,电光火石间,便从地上弹坐起来
羊溢亦然,只不过他比左小兵更快地打开帐篷拉链,探头出去看。
“怎么了”左小兵被羊溢遮挡着,看不到外面,便交集地问。
羊溢没回答,而是忽然拉起左小兵的手腕,几乎是生生把人拖出了帐篷
“快跑”
羊溢扯着他,两个人明明那么近,却喊得声嘶力竭。
左小兵虽然穿戴整齐,可毕竟刚睡醒,脚下没根,就这么被拖了好几米才反应过来,刚想骂羊溢发什么疯,却被一闪而逝的场景惊呆了。
彼时他已经被羊溢拉着跑出了很远,可抛在脑后的那片营地残像却依然顽强地停留在他的视网膜上。
倒塌的帐篷,混乱的驴友,刺目的血迹……熊是的,他看见了熊而且不止一头
左小兵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他们会遇见熊,为什么熊会袭击他们,他只知道危险的吼叫声依然在背后,他需要跑,需要跑到无穷远。
这样的念头激发了左小兵的潜能,到最后几乎是他带着羊溢在跑了,最后两个人终于缓过神时,营地已经消失在茫茫深山里,回头望,分不清哪个方向。
“呼呼……没追来了吧……”左小兵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喘息,上气不接下气。
羊溢也好不到哪去,但心略微安了一些:“应该没追来……咱俩都他妈跑到另外的山头了……”
“我总算相信当年西安事变蒋介石一口气跑上骊山的事儿了……呼……呼呼……这他妈生死关头,人的潜力绝对无穷……”
羊溢没接茬,神色慢慢变得凝重:“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
左小兵再次回忆起那刺目的红,不忍去想。
山间又起风了,微光中的黎明,比夜更冷。
“怎么办再回去吗”左小兵没了主意。问归问,可说真的他不敢,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面对生与死,他克服不了那从心底泛上来的恐惧。
羊溢却知道即便他们俩想回去,也没办法了。现在的他们浑身上下除了衣服,再无长物,古村何处,漫漫山林哪里寻得到。即便等下太阳升起,他们可以靠手表指针辨别方向,可谁又知道营地在哪个方向。
但这些话羊溢没有对左小兵说,他只是给了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再看看吧。”
左小兵有些慌,但这慌也是有限度的,因为羊溢在旁边,羊溢说再看看吧,那便是有希望。
终于,两个人在不知名的山间等到天亮。
寻一处视野开阔的平台,羊溢在群山的环抱中搜寻营地。
太阳挂在天上,却像蒙了一层雾,这不是个好天气,阴霾中带着浓浓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