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攸南有这个反应是意料之中的。穆典可擦完手,把毛巾丢到盆里,起身往里屋去了。
徐攸南笑着叫道:“你才刚喝了碗汤,这就不吃啦?”
“看着你,吃不下。”
穆典可都要出房门了,徐攸南好死不死地又来一句:“你该不会是真的吃醋了,连饭都吃不下了吧?”
穆典可本来心情就不佳,叫云央一顿扰,不胜心烦,心中早就憋着一股子火气。叫徐攸南这么锲而不舍地几度撩拨,终于忍不住,火气腾地窜上来,转身抓起屋角珐琅架上的一只瓷瓶,劈手砸了过去:“徐攸南,你是闲得没事做了吗?我不管你,还有那个被你看好的云央,你们打的什么主意,请便!我不拦你们的路,你们也别来烦我。”
徐攸南眼疾手快,伸手一捞,将花瓶招呼到手里,袍袖飘飘摆拂,姿态当真是优雅。
“啧啧,多好成色的白玉净瓶啊,你也真舍得砸。是不是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穆典可忍无可忍,又一个陶罐子砸过来:“滚!”
小叶目瞪口呆。
昭阳昭辉对这种情形已是见怪不怪。
徐攸南这回没去抢,任由那陶罐子砸到地上,摔个稀烂粉碎,让穆典可出了这口恶气,摔门走了。自己却是面不改色,对着满地的碎渣子,笑眯眯地吃了三大碗饭,又跟昭阳要了碗杏仁茶慢慢吃了,拂拂袖子,悠然走了出去。
云央叫小叶扶着站起来,膝盖都肿了,一走一瘸,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徐攸南从怀里摸出一盒药膏,道:“你的委屈,六公子都听说了。四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圣女,六公子总不好当众拆她的台,让她抹不开面儿。这是六公子特意叫我拿给你的药膏,你且先用着。四小姐有不对,六公子自会说她。”
云央满腔的委屈此时都作烟消云散了,面上带了丝丝娇羞意:“多谢徐长老,多谢六公子赠药。六公子这么忙,要惦记着云央这点小事,真的让云央好生感动。只是云央以后怕不能常常到六公子面前奉茶,尽一份心意了。都怪云央大意,未曾向四小姐请示,才叫她生了误会。”
小叶再没心没肺,也听出这话不对了,说道:“大小姐,姑娘生气,不是因为这个。”
云央又垂下泪来:“姑娘说最讨厌别人惦记她的东西,还说云央是不是看上她哪件衣服,云央真的没有。”
要是昭辉在场,肯定当场跳起来指着云央的鼻子大骂了。
这话说得多厉害啊,直接把金雁尘比作一件衣服了。
要是金雁尘不在意也就罢了,要是赶上他心情不好,较起真来,倒霉的人还不是穆典可。
徐攸南笑而不语。
小叶听着这话怪怪的,仔细想想,又想不出哪里有问题,只好说说道:“大小姐,还是让小叶送你回去擦药吧。”
云央这才盈盈拜别了徐攸南,一步一瘸地往前走去。红色的蝉纱衣拂着风,飘啊飘的,拂过杨柳腰,当真是好看。
徐攸南笑着感慨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女人的地方更是江湖中的江湖。霍岸你说呢?”
霍岸是穆典可的忠实追随者,穆典可和徐攸南就没有对盘过,朋友的敌人还是敌人。当下霍岸面无表情,声音平板板道:“徐长老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