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端着一碗汤药快步跑进来,见状一惊,差点没失手把药摔到地上。一咬牙叫道:“大公子,您还病着,怎么就跑出来了。大夫吩咐过,这个时辰您一定要吃药的。”
云啸义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就见云峥抬头冲他使劲眨眼睛,下意识地沉声喝道:“你又怎么了?”
云峥道:“回爹的话,孩儿受了风寒,晚上发高热,已经请大夫开方服了药,现在没有大碍了。”
眼见得云峰气息越来越微弱,一直忙着敷冰的林妈妈突然站了起来:“老爷,容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话,二公子烧得越发厉害了,怕是撑不到大夫来了。既然大公子服的也是退烧药,不妨叫二公子试一试。”
云啸义看了眼云峥,见他点头,假装迟疑了一下,沉声道:“既然没别的法子了,那就给他试试吧。”
紫嫣捧着药上前,小心翼翼地喂着云峰喝下了。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云峰便退了烧,呼吸也慢慢恢复了平稳。林妈妈啧啧称奇,问道:“不知大公子是请哪位大夫开的方子?”
云峥道:“是崇德堂的黎当家。”
众人恍然大悟道:“这就难怪了。”全然忽略了黎亭身为崇德堂的当家,怎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发热病深夜出诊。
云啸义当晚就把蒋心兰带走幽禁在了揽胜院。临走放下狠话,谁要是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先拔了舌头,再乱棍打死。
下人们哪还敢乱说话。
云峰第二天醒来,也以为自己只是受了风寒,发了场烧。
云锦一早才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看云峰。见他怏怏不乐的,知道定是为了今天不能去柳家的缘故,安慰他道:“爹也是为你好。要不我今天见了黎小姐,请她过来为你诊病?”
云峰失望道:“大夫说我都好了。再请黎小姐过来,她以为我讹她,生气了怎么办?”那样子像是恨不得再病一场。
云锦几时见过自家二哥这个样子,歪着头左看看又看看,笑嘻嘻道:“花花浪子这回动了真心了。”
云峰一巴掌拍过来:“什么花花浪子,到时候见了黎小姐,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话。”
说着说着居然脸红了。云锦笑道:“是是是,我只夸你的好,绝对不乱说话。我那两顿酱肘子你可别忘了。”
云峰笑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二哥都病了,你还惦记着酱肘子。”
云锦陪云峰一起用了早饭,便去到云峥的苍峦院。兄妹俩等了足有半个时辰,才看到穆典可才带着小叶姗姗迟来。
穆典可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短袄,前襟和领口处各绣了几朵浅紫色兰花,显得淡雅宜人。
短袄在腰线处略微掐了一掐,搭配一件藏蓝色百褶长裙,越发显得腰细腿长,身姿亭亭。
外罩一件白狐狸毛滚边的藕色披风。脑后松松地挽了一个流云髻,用一根紫金簪子簪住,余发一泻如瀑,意态风流,生生将身上那股冰冷气息冲淡了不少。
云锦眼前一亮,笑道:“三妹今儿一打扮,比昨天还要美。我身为一个女子都要移不开眼了。”
穆典可淡淡笑道:“二姐又打趣我了。刚刚去给父亲请安,耽搁了一会。让大哥和二姐久等了。”
云峥知道她特意来晚,是不想提起昨天的事。心中惭愧,不由有些尴尬。
云锦笑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又问:“三妹会骑马吗?”
云峥道:“你当人人都是你,一个大姑娘家的成天骑着马跑来跑去。我已经叫人备了车了,你今天也和三妹一起坐车。”
云锦笑道:“那是自然。平时没车也就罢了,有车了我还骑马,倒显得我不像个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