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蔓之前虽然抱着希望，但内心深处是没想过有峰回路转的可能的。

师父说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鹿死谁手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瞬间鲜活了起来。

咖啡馆内，唐甜戴着bàng球帽坐在靠窗角落的位置，面前的咖啡已经没有热气。

苏亦蔓走到她旁边，轻轻地扣扣桌面。

她抬头，眼里之前的戒备和抵触，已经变成了平静和友好：“苏律师。”

苏亦蔓入座：“你来找我，是改变主意了。”

唐甜垂眸，憔悴的脸，rou微动。

“苏律师，我想知道，我和套路贷平台的两次贷款都是自愿的，为此我还拉了别的女生进来。我还能打赢官司吗？我打赢了也不能把房子赎回来，不是吗？”她的眼神已经很冷，冷到唯有那不死心的矛盾跳跃着证明她还是个活人。

她的眼神和口吻，似曾相识——

超市里的那个经理，也是这样想要得到一个肯定。

顾盛博说，这是客户的通病。

打官司对于他们来说，是浪费时间和jīng力的一件事，是拉锯战。

不是谁都可以承受得起，耗得起，所以想要从律师这边得到不断的肯定和保证是人之常情。但他们的专业就是和这种人之常情和平共处。

苏亦蔓暗暗挺直腰板，直视唐甜的眼睛：“任何案子都有输赢的风险，我们作为律师并不能给出百分百的保证。唐小姐，你今天改变主意来这边找我，相信你在输赢和正义之间有所倾斜。今天你站出来，将来就会少一个女孩受害。得失从来都只是个人的主观标准。”

她的这番话像极了顾盛博的分身。

不带感情sè彩，以一个旁观者的口吻输出。

唐甜抹了一把脸，叹气：“那我们证据够吗？我应该怎么做？”

苏亦蔓顿顿两秒：“就像唐小姐你刚刚所说的，你的两次贷款都是自愿的，没有证据显示你是被迫的。所以这条最简单的路被堵死了。但是套路贷平台本身这种借贷方式就是不合理且违规的，而且通过这个套路贷的监管方也需要问责。我会避开你的个人配合问题，往上头往大方向戳。”

“你配合他们平台，为了转移贷款拉人进来的事，可能会被问责。我会尽力为你做辩护的。”末了，苏亦蔓补充道。

唐甜的眼神涌起波动。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