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兴言全身又发起冷来,更是想到自己如今住的地方是和合园啊!这是以前淳于蓝住的地方啊!那个孩子就是被他在这个院子里溺死,然后扔到郊外去喂狼的,这难道不是水鬼讨命还能是什么?
他这回真害怕了,鬼神之说比之白鹤染夜袭和暗卫反水来得更加令人恐惧,他全身都在哆嗦,每动一下都要冷得直想哇哇大叫。
发热的感觉又袭上身来,可他却不能躺下休息,他得离开这个破地方,他简直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想到要搬到和合园来住,这不是找死么?
白兴言哆哆嗦地出了屋子,大声吩咐外头的下人:“去备椅轿,上头捂几层大被,再去竹笛院通知叶姨娘,本国公今晚到她那边留宿。快,快去!”
一阵吩咐,下人四下跑开,很快就将椅轿备好,上头果然又铺又垫地加厚了好几层。
白兴言几乎是连滚带爬上去的,下人们抬着他,一路小跑去了竹笛院儿,那架势就跟逃跑没什么区别,白兴言甚至还命人将和合园给封了。
暗卫也重新启用,暗中跟随去了竹笛院那边保护他们的主子。
小叶氏有好多天没看到白兴言了,经了上次在风华院外面的事,她以为白兴言这辈子都不会再到她这里来,背地里哭了好几场。可才几日光景,白兴言竟主动要过来,她很是高兴。
白花颜也高兴,只要父亲还能想着她姨娘,她就也还有希望。于是她得了消息后直接迎了出去,在竹笛园外将匆匆而来的白兴言给迎上,兴高采烈地叫着:“父亲你来啦!”
一边叫着父亲一边冲上前去,就想对生病的父亲表现一下关怀。可她往前这么一冲,直接就把椅轿给拦下了,抬轿的人怕撞了她不敢再走,白兴言一见椅轿停下来就生气,当时就抬起脚,照着白花颜的肩膀就踹了上去。
“滚开!”随着这一声怒喝,白花颜直接被踹出老远,刚刚痊愈的身子被这么一踹差点没摔吐血,白兴言却视而不见,骂骂咧咧地让奴才们快走,赶紧到竹笛院去。
白花颜又惊又恼,更是害怕。照父亲这个架势,来竹笛院儿肯定不是跟她姨娘卿卿我我的吧?难不成是来算帐的?是来打架的?
她满腹疑惑,在下人的搀扶下快步回去,想看看她父亲到底干什么来了。
才一进院儿就看到白兴言被人从椅轿上扶下来,然后一把抓住在屋门口迎接的小叶氏的手,快步进了屋子。
屋门一关,蜡烛一吹,就没什么动静了。
她都看愣了,还真是来睡觉的?那为何刚才要踹她一脚?照父亲踹她时表现出来的愤怒,不应该是进来之后也踹她姨娘一脚吗?这手拉手进屋吹灯是什么意思?
白花颜都懵了,完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不只她想不明白,小叶氏也想不明白。白兴言突然过来,还拉了她的手,进屋就吹灯,她下意识地以为是想要行亲热之事。于是在白兴言爬上床榻后,她就自己动手解了衣带,可还没等解完,就听到床榻上的人已经发出微弱的鼾声。
白兴言睡着了。
小叶氏都惊呆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老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突然兴起跑来竹笛院儿为了什么?就单纯的躺下,闭眼,打鼾?那在什么地方不行,非要到她这里来?
这一夜,小叶氏思绪万千,猜测万千,辗转难眠。原以为就这样睁眼到天亮了,可却在不知不觉间,两眼皮发沉,忽忽悠悠地就沉睡过去。
不只小叶氏沉睡,竹笛院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睡,包括守在暗处的暗卫们,都在同一时间沉沉睡去,甚至还有一个趴在树上的没睡好,扑通一声掉了下来。
白鹤染带着默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默语一边走一边表示着自己的叹服,“小姐吹把沙土就能把这些人迷昏了,简直太神奇了。”
白鹤染搓搓手,搓掉剩余的沙土,指着小叶氏和白兴言的屋子说:“走,我们让噩梦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