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离在园门口停下,园中姹紫嫣红,蝶舞翩翩。
“公子可要进去看看”傅采枝探视着问。简离病中时,冷樾要顾理朝政,又怕其他人服侍不好,便让傅采枝寸步不离的照料。现今他大好了,冷樾还是不放心,仍命傅采枝跟着。
简离有些痴然的看了许久,摇摇头转身。“不了。回去吧,樾该回来了。”
傅采枝点点头,陪着他往回走。不过几步,简离站住,回头又看。傅采枝不便问他,跟在身边静候。
这个简离公子,真是陛下的孽债,傅采枝心里暗叹。陛下为他溺水三千,仅取一瓢,他却偏偏想方设法的要逃。走了一年才回来,性情倒是变了不少,对陛下也似乎不大一样了。唉,只希望他能了然陛下对他的情谊,不要辜负了才好,傅采枝又无声一叹。风过,他赶紧将手中披风递上,提醒道,“公子,回吧。”
简离大病初俞,被风一吹打了个寒颤,接过披风感激的对傅采枝笑笑。
回到同逸殿时,冷樾已经下朝。
“你大病刚好,是该多出去走走。”见简离回来,冷樾放开书卷自桌前站起来。殿中并不冷,冷樾还是命人燃了炭火。简离脱下外衣,走去桌前。
“是许久没出去了,竟不知已是春天。”
冷樾笑了笑,转对傅采枝道,“采枝,你去取离的药来。”
傅采枝应了声,退出去。
简离拾起冷樾放下的书,“国语。今日朝中议了大事”他看了眼冷樾,问。
冷樾拿走书卷,走至窗边。“他们要我,大婚。”
“大婚也是,你都20了。”简离笑,附和着道。“他们想你册谁为后”
冷樾靠着窗看简离,笑的怪异,“皇后是我的,关他们什么事我心中,只有一人。”
简离也看着冷樾,懒懒的问,“自古以来,可有立男人为后的先例”
“南朝陈主陈茜的皇后便是男人。”
“可韩子高最后也是不得善终。”
“那又如何,陈茜生病,子高端水送药,片刻不离。偌大的皇宫,一切人等均被拒之门外,只有陈茜子高两人病榻厮守,度过了人生最后一段旅程。若能如此,人生无憾 ”
简离不再答,窗外阳光洒在冷樾眉梢,宛如银蝶。
“离,我不会勉强你。”傅采枝进来,冷樾亲手接过药碗递给简离,轻声道。
简离喝过药,微皱眉。
“公子,蜜饯。”傅采枝适时递上。
蜜饯是苏州进贡的上品,冷樾怕他惧苦,特意交代的。简离看了眼精致的翡翠碟,摇头推开。傅采枝感觉出殿中的气氛,放下碟后示意众人一起退下。出去时,他带上门。
简离捡起一枚蜜饯,“樾,他成亲了。”他说话时靠上桌沿,声音极轻。冷樾不说话,等着他说下去。
“我见过她,妙手仁心,很美的女子。他们在冬天遇见,她大雪中采摘悬崖上一朵白兰,惊鸿一瞥却让他认定就是此生唯一的蝴蝶”说话时简离似乎看见他们的相遇,他能感受到宁风的那一刻的心跳,就如同自己每每见到他时不可言喻的悸动。
“我找了14年才发现原来他要的并不是真的蝴蝶。”简离突然笑了,他看着冷樾问,“其实你最开始就知道,我永远也不会成为他的蝴蝶,是吧”
冷樾移开视线,他不忍去看简离故作的放下,“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你没有自己的梦。即使你会飞走,我也不要你扯断翅膀停下来。”
简离细细品尝手中蜜饯,“樾,我想停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尘劫
夏至,皇上大婚,普天同庆,只是册封大典上满朝文武都尴尬无比。古云,龙凤呈祥,可眼前的一幕偏偏改为了双龙戏珠。母仪天下的人,竟然是个男人
同逸殿,逸结同心。殿内红烛成双,殿外花好月圆。冷樾轻握简离的手,如梦一般。
“离,你后悔吗”
简离抽出手,不答反问,“今晚,我和你,不醉不休可好”
烛光下,红衣的简离青涩中带着三分妩媚,让冷樾惊艳到无法拒绝。简离并不擅饮酒,不过三五盏就醉了。冷樾抱起他安放在床塌上,动作细腻温柔。瞥见他额前粘住的发,冷樾伸手欲拂。“风哥哥。”
冷樾手僵在空中,床上的简离翻了个身,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