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辛甜又回过身去看云烨,不敢久待,怕护工又要过来检查液袋,而且时间不早了,担心小豌豆又半夜起床找她,本来想在云烨脸上轻轻吻一下,可是外公在这里,又怕自己这种肮脏的情愫亵渎了对老人的敬畏。
辛甜握紧手指,转了身,才走到床尾。
突然!
莫锡山的声音至后背传来!
“甜甜,来了就坐一会儿,陪陪外公。”
莫锡山声音带着和蔼的低缓,并无厉声冷言。
辛甜所有的血液,无论悲伤,抑或惊恐,都在这一刻全部凝结,寒冷至极,想要件厚衣避寒而不得,便慌得发抖。
辛甜不知道是自己出来的时候被外公发现的,还是自己躲进衣柜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发现了。
转过身,眼睛还红肿,眼泪还在眼框里,根本没有办法做到毁尸灭迹。
“外公.....”辛甜略有怯怯的往前一步,再一步,再一小步。
莫锡山伸手摁了床按钮,床便慢慢的抬了起来。
辛甜看到莫锡山,活像一个知道犯了错,却不知道大人会怎么惩罚她的孩子,站在病床和陪床之间,抿着嘴chún。
莫锡山勾了一下嘴角,沧桑中蕴带着温蔼的笑意,朝着辛甜招了招手。
“来,外公这边来坐。”
陪床和病床间放着一张椅子,莫锡山指了指。
辛甜走过去,看了一下还在昏迷的云烨,把椅子拉到莫锡山这边,坐下来。
“早就来了吧?”莫锡山笑了笑,他的眼睛里,除了苍凉中沁升的温暖,再无其他。
辛甜不敢再撒谎,也撒不了谎,“嗯。”
“为什么回来,也不跟外公说一声?”莫锡山问的时候,没有咄咄bī人的语境,也没有咄咄bī人神sè,只是温言细语,已经让对方有些招架不住。
“本来是回来看看.....”辛甜这个时候脑子特别不灵活,感觉自己就站在一个有一百条路的路口,99条都是死路,只有一条是活路,而她转了几圈,不知道该往哪条路上走。
“甜甜。”莫锡山这样喊 了一声,透着无尽的*爱,“你从四岁就到莫家,这么三十来年,我真是把你当亲孙女一样,若不是你执念放不下辛家,我甚至曾经都想帮你改姓。”
辛甜眼睛一眨,眼里层层水汽又渐渐氤氲,她一吸气,想把眼里的水汽吹干。
她记得,外公曾经是动过这种心思,可是她怕自己一改姓就没有父母了,就真的成了孤儿,所以一直坚持姓辛,以为父母都会有回心转意的那天。
结果没有等来,等来的是一场*。
“外公,我知道您对我好。”
莫锡山伸手,把辛甜的手拉过来,拉在自己的被子上,拍了拍。
苍老的手上,一拈就能起的皮肤像贴在人身上的胶皮,随时可以分离,但枯手温暖,是三十来年的爱与付出才有的温度。
辛甜被这一握,握得低下了头。
“我原本没有深想,院长突然叫我去,我心里担心老五,就去了,可是我去了才发现他是叫我休息,我心里还是担心老五,就赶紧回来,我不放心护工,我想换了是你,你也不放心。”
莫锡山说着,轻轻叹息一声。
“甜甜,外公虽然老了,但曾经是个耳聪目明的jūn_rén,我离开房间的时候,被子不是这样的盖的,而且老五脸上还有点水滴,院长检查过,什么都正常,我就想,有人来看过他。
房间里多一个人的呼吸声,是不同的。我在等你.....”
辛甜被莫锡山握住的手,慌乱一紧,“外公,我是怕你担心,所以.....”
莫锡山再次一声长叹,声音里已经有了绵痛的叹息声,“所以甜甜就背着外公,喜欢自己的舅舅吗?”
辛甜狠的一咬chún!眼泪一下子从眼框里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