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凯笑了笑,轻讽含嘲,“你说得也没错,你不想要她的时候,什么理由都有,你想要她的时候,一切的果全都有了因。
你喜欢坐过山车,但不能把有心脏病的人拉着和你一起去坐,是不是?当初把阿念bī得快疯了都非要离婚,如今她过得平淡了,你又说要复婚?做人是可以自私,但不能这么彻底。”
曹子骞知道丁凯就算要跟他打一架,也不可能就在丁家这幢别墅,一定会避开丁念和孩子,他们都不再是年轻气盛的人了,但丁凯这里是一个契机,他不想放过这一机会,“丁家对我的态度,我是认的,那些事是我不对,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和阿念解释,但是阿念不肯听我说,大哥可不可以帮这个忙?”
书房里温度恒定24度,明明缓声说话的两个男人隔着茶案相对而坐,偏偏在空气中形成一种隐隐的剑拔弩张。
丁凯端着茶杯,杯沿在指间滑转,眸光落在轻轻波动的水面上,“其实当年我出手拉倒白立军,顺手做推倒白家的事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你没有如表面上表现出来那般帮助白家。那个时候我就猜到过,你兴许不是真的对白家小姐那么死心踏地。兴许你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可再是苦衷,都不应该以伤害小五为前提。
我想通之后,再也没有劝过小五,我只是叫她安心养胎,要坚qiáng。
其实我就是想看着你把她伤得死心,因为就算那次她不死在你手上,这辈子可能还是会死在你手上,如果她能活下来,估计以后就百毒不侵了。
我一直告诉她,孩子就是她的血液一点点凝起来的延续,如果她都不爱那个孩子,他会比她更可怜。
小五比我想象的坚qiáng,她说她会好好养胎,会努力给孩子一个完整的人生。
其实你的苦衷不管是为她好,还是为自己好,你已经达到了伤害她的目的,她曾经因为你在g城三年多没有回过一趟丁家,半年跟家里人通一次电话,就怕自己哭出来让家里人难过。那些苦,是她该,也是丁家人没有管好自己的孩子闯了祸,是丁家该!这些,都是我们该承受的。我们怨不得任何人。
但过后,你口口声声说会对她好,她还跟我说,不相信你心里没有她,不相信你会真的伤她,因为她说你爱她。
可就是这样给过她承诺的人,再次把她伤得背井离乡,三年多没有回过一次家。这三年多,到底是她该?还是丁家该?”
曹子骞在丁凯说出这段话的时候,一声叹息都不曾有过,这些年,他欠丁念的,不仅仅是时间。
丁念看着丁凯手中的杯子,杯中水渍偶尔因为手颤而洒出杯口,丁凯的眼神慢慢yīn鸷之时,红血丝缓缓漫上眼角。
“大哥,阿念受过的苦,我想补偿她。”
丁凯吐出一口气,这才难忍怒意的将手中茶杯往茶岸上一丢,茶水四溅,冷声质问,“你曾经在娶白珊作妾的时候,也说过会补偿她,你是如何补偿的?”
曹子骞没躲,淡然却又坚定的与丁凯对视,“如何都可以。”
“如何都可以?”丁凯再次冷嗤,他一直压着一股qiáng猛的怒意。像他这种官-场混迹的人,向来都是人前笑面虎,大义凛然的样子也叫平头百姓看着都不由心惊,生怕领导哪里不满意。
若平日里这样一股子怒气表现出来,定然会把楼里的官员吓得手足无措!
曹子骞感受到这种qiáng烈的风bào袭卷,若说面前摆着一处刑场也不为过,丁家的人,果然只有这一个难应付。
老爷子虽然*丁念,但是因为身份摆在那里,总有道义上的“长辈不和晚辈一般见识”的道德观念束缚着。而丁父丁母又是看丁老爷子脸sè行事的人。他们最多对他冷言冷语。
偏偏丁凯不是,他脱离任何人的掌控,并非一家之主,权利却像是凌驾于这个家里所有人之上的一个人。
丁凯可以不顾老爷子的脸sè把曹子骞请上楼,比谁的语气都重的训斥这个前妹夫。
曹子骞也没有方才高谈阔论时的松散,此时连茶杯都放在了茶案上,一双熠熠凤眸沉敛浮光,没有算计和繁杂,让对面善于洞察一切的男人可以一望到底,“大哥,这次过来,我做好了一切你要为阿念出气的准备。甚至你可以提其他的要求。”
“你倒想得好,曹子骞。”丁凯哂然一笑,笑意狡中含凉,“我如果真的对你动手,得便宜的还不是你,就你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你若不还手,想在阿念那里博同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到时候你一受伤,我这个当大哥的成了容不下人,阿念若心里还有一点点你的位置,就得为你心疼。我可不想再让她为了你这样的男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