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反映，让曹子骞，喜怒参半！他心里清楚，曹锦瑞如此坦然，只有两个原因。

一是，已经看透了，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所以放弃挣扎。

二是，当初那包血浆根本就是从曹锦瑞的身体里抽出来的，根本没有艾滋病毒。

曹子骞五内皆炸！

曹锦瑞却悠悠抬起头来，淡淡看着曹子骞，“告诉我叶筱在哪里，其实你知道，我们有得谈。”

“你做什么梦？”

“我知道，阿念生下孩子离开后，孩子一直都没有起名，不管是你，还是爷爷，心里都有一个结，都想等着这个名字留着以后阿念回来起。我是恨你的人，也是了解你的人，你是恨我的人，也是了解我的人。”

曹锦瑞兀自任着陌生的血液注进身体，原因只有一个，因为那包血浆来自曹子骞，“有些事情，总要经历过才知道哪样于自己更重要，如今我已经放下阿念，一心只想找叶筱，这对你于你来说，不也是最大的解脱吗？我们两兄弟，总归不忍置对方于死地，不是吗？”

曹子骞眉心颤动，冷冷嗤声。

曹锦瑞抬头环一圈房间里的人，又看向曹子骞，“让他们出去吧，现在血已经输了这么多了，我拔不拔针头，结果都一样，是不是？”

曹子骞抬了抬手，房间里的护士护工都前后出了病房。

曹子骞睨着坐在*上的曹锦瑞，“你错，我不是不忍心置你于死地，只不过让你死，太便宜你了。”

曹锦瑞虚力点头，他眼底那些防备和掩饰都已经收去，眸里唯一剩下的东西，有些像是希翼的光，“对，就当是如此，你所有的报复都报复过了，你的血液也注进了我的身体，如今我只想知道叶筱的下落。董事会，你已经挖苦心思把我赶了出来，我便不再进去就是。大不了，我找到叶筱后，不再回来g城，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

曹子骞哂然一笑，讽道，“不如何。”

“如果我确切的告诉你，当初给你输的血，是我的血，你还会这样报复下去吗？”

曹子骞嘴角抽动，他身侧的掌，缓缓攥紧，攥成钢硬的拳头！血浆袋还挂在输液架上，血滴一滴滴像珠子一样滴进管道，注入曹锦瑞的血管里。

呼吸紊乱！

曹子骞这一计拳头挥下去，狠狠的砸到曹锦瑞的侧脸，“哐当！”“叮叮-哐哐！”

曹锦瑞被曹子骞一拳砸下了*，输液架子拉倒，手上的针头从手背上扯落，撕破了一条口子，针尖划破了他的血管，鲜血从他的手背上流出来，比针头那端流血的速度还要快，细细的一股往外冒着。

曹锦瑞从地上撑起来，这一摔，拉扯到肩上的伤口，肩头很快就被染红，他往后靠过去，靠在墙上，嘴里鲜血涌出！

曹子骞却目眦欲裂的走过去，双掌扣住曹锦瑞的肩膀，也不顾及对方是有伤之躯，屈腿就撞向对方小腹！

曹锦瑞当即弯下腰被曹子骞甩扔在地上！“曹锦瑞！你这个疯子！”

曹锦瑞这一次，再也撑不起来，却并没有开口向曹子骞讨饶，只是抬起手臂，用手背揩了嘴周血迹，“我承认，我曾经因为阿念挥不走心魔，已经做错的事，再怎么讲，也无济于事，如今你想心安理得的去找阿念，我必须要找到叶筱，我也答应过你，以后再也不回g城，你只要告诉我叶筱的下落便可。”

“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曹子骞立在一旁，看着曹锦瑞如此狼狈的侧趴在地面，长腿伸出，踩在对方的肩上一踢，曹锦瑞便翻平在地上，因为疼痛，除了俊眉深蹙，还有满额的细汗，曹子骞犹不解恨，“你当初用叶筱进门迷惑所有人！为的就是让我对你放松警惕！如今你还想故技重演？”

“大哥……”曹锦瑞终于算得上吸上一口完整的气，病人服穿在他的身上，虽然外面已是六月，但房间里空tiáo开着，地面冰凉，躺在上面的人，身体弱的不一阵便会哆嗦。

曹锦瑞这次喊这一声“大哥”，并不像以往两个人在一起时那种口不对心，而是第一次呈现了他的弱势，用一种弟弟的口吻，颤声道。

曹子骞耳背一紧，感觉顺着耳后的整个脖子的皮肤都紧了起来，他厌恶得起了jī皮。

曹锦瑞似乎看出了曹子骞的鄙夷，苦果自己种，苦果自己尝，如今的他，已经没了选择，至少在听到曹子骞说出那包血浆的来历后，他心头那根弦，突然松下来，防备，算计，不甘，嫉妒，怨恨，全都放了下来，自己不肯承认的，在那一刻都承认了。

血浓于水。

就像叶筱当初拿刀扎进她的小腹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血液里被人洒了毒药，全身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