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骞了解逢生的本事,当初让他cào作这个盘子,也知道他跟曹家有过节,自然会有较坏的打算,如今事情发生,他意料之中。
但是他不想如今在对付曹锦瑞的过程中还要去对付一个逢生,逢生的实力本来就不容小觑,他也从未小看过逢生,如果成为对手的话,势必有害无益。
所以他们只能是兄弟。
曹子骞知道逢生有了想瓜分锦瑞控股的念头起,他就在想,他是否应该让逢生认祖归宗?
在他的眼里,爷爷的作派虽然向来果断狠辣,但是对于至亲的人,一直都有很广阔的包容之心,他绝不相信当年是爷爷一意孤行的要将姑姑打入禁园。
在宅中其他人的眼里,姑姑是早就被爷爷杖死了,但姑姑却一直生活在禁园里,这难道不是因为爷爷对亲情的不舍和珍惜吗?
当年永泰会的二当家已经死了,若逢生真有曹家的血缘,爷爷不可能会赶尽杀绝。
其实爷爷不是一直糊涂,他也有稍微清醒的时候,他能说出自己糊涂的话,怎么会看不出来有人对他做了yīn暗的事?以爷爷的性子,一直愿意住在梧桐苑,不过是不想知道真相而已。
真相太过残忍,他选择了避世,一个古稀老人的无奈自欺之举。
如果有一天,爷爷终于求证,是他的亲人陷害了他,那比拿刀子一刀刀的扎他心窝子还要难扛。
曹子骞微叹一声,他不让丁念说,只是不想让丁念去把爷爷心底的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或许爷爷也认为,他这样糊涂点,还能快活些。
逢生的事,是他起了私心,借逢生对cào盘无懈可击的手法,帮自己在曹锦瑞的眼皮子底下让子骞控股渡过了第一次的危机,先用动荡迷惑曹锦瑞,等离开医院后,稍微自由之后,便可以起死回生。
再借逢生打击锦瑞控股。
本来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但逢生的野心已经大到不可遏制,逢生想要染指锦瑞控股!
他若继续把逢生藏着,对曹家不好。
他和曹锦瑞之间,是因为曹锦瑞垂涎丁念造成的兄弟绝裂,但是逢生和锦宣还是他的兄弟,如果以后他在不了,曹家还要靠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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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骞不想贸然将逢生的事公之于众,但是已经多日不回曹家,一回曹家就找姑姑的话,应该如何开口逢生的事?对于上次禁园真相的事,他对姑姑的欺骗仍然耿耿于怀,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事,他可能会记恨这个姑姑一辈子!
但有些事细细想来,若换了是他呢,会不会用尽手段,利用身边的人?只为那个想要保全的人,不惜欺骗,不惜威胁,不惜所有能够沾染或者毁灭的一切来成全自己的那一点点自私。
丁念是一个能为了他,把唯一生的希望都敢让出来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如果背负着对他的深情,以后怎么可能在没有他的日子还能好好生活。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其实活着挺好的。
他只能利用周遭的一切,甚至连最爱的爷爷也一并欺瞒。
谁又比谁卑鄙可耻?姑姑只不过跟他一样,想要保护逢生。
逢生若是曹家的人,就该回到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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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骞打算跟曹歆瑶摊牌。
在曹子骞的办公室里,曹歆瑶见到曹子骞时,依旧内疚难掩,不敢像曾经那般冷清,多年都打听不到孩子的下落,现在的她,比曾经在禁园里时更加憔悴了。
曹子骞指了指自己办公桌的对面,曹歆瑶会意坐下来,曹子骞又摁了秘书线,让sunny倒一杯瓜片进来,sunny动作很快,不一阵便送了进来。
曹歆瑶含笑点头,“谢谢。”
曹子骞没说不用谢,从左侧抽屉拿出一个小塑料袋,推到曹歆瑶的面前,“姑姑,把你带毛囊的头发放进袋子里。”
一听毛囊,曹歆瑶全身一个激灵,“毛囊?”
“嗯,我需要做鉴定,这件事,爷爷还不知道,我需要确定你和这个孩子的关系。”
曹歆瑶眼里的泪珠马上就一颗颗的掉下来,抽着鼻子,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的激动,愣是一把扯掉了绾发的夹子,伸手就开始揪头发,“好好好,子骞,你等等,等等。”
扯了好多根头发下来,颤抖着捏着,哽声,“子骞,谢谢你,谢谢你不记恨姑姑,姑姑对不起你。”
子骞俊眉浅敛,薄chún抿成的线有些冷,他并不想领这个谢字,“好了,别说那些了。”
曹歆瑶咬了很久的chún,终是开口,“子骞,我想看看孩子的照片,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