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是第一次如此卑微了,到这个时候,她想用一个不存在的孩子挽回他。“你是不是也很高兴?子骞。”
曹子骞的眼底是纷杂错综的红丝,像一条条可怖的血线,“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也是才知道。”丁念往前一步,曹子骞却往后退了一步,丁念只能停下来,为了不让他更远,她停了下来,故作轻松的吐了口气,“子骞,我不告诉任何人,你也不要告诉别人,爷爷说,曹家这个地方,怀孕还是不能声张。我想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今天,你住在这边,好不好?”
“这段时间我会陪着小珊,直到项目下来。”
丁念沉吟一阵,“以前你也去茉园住过,你说你从来没有碰过她,我现在没有向你提过要求,但我还是始终相信你,相信你没有碰过她,你说这些话,想要气我也好,为了什么也罢,我无所谓,但是现在我有孩子了,你要做爸爸了,就不提那些好不好。”丁念知道自己很可耻,但是除了孩子的事,她说的话都是真的,虽然他说的话,很伤人,伤得人想要回击他。
“打掉!”
丁念一愣,似没有听清一般,突然下意识的一皱眉,她想,方才她一定是出现了幻听,“什么?”
她以为她听错了,但是她还是再次清楚的听到了男人冰凉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那声音透着狠辣的劲头和绝决的魄力,那股子劲头一来像一把沉重的砍刀一样,突然朝她砍过来,“我说打掉!”
是骗人的!她知道是她骗人的!她没有怀孕,可是听到男人说出“打掉”二字的时候,她居然以为自己真的怀孕了,她以为自己真的怀孕了,却要被丈夫bī着去堕胎。
她一定是入戏太深,所以才会突然之间泪如泉涌。
她一定是入戏太深,所以一直反复修铸,反复加固的心房才会突然间崩裂般的开始疼痛。她摇了摇头,转过身,讷讷转过身,“我没有听清。”
她知道自己是掩耳盗铃。
“丁念!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我不要!你给我打掉!”
丁念的步子开始加快,“我没有听清!”
她怎么会这样无可救药,她没有怀孕啊,这个局里,分明她才是骗子,分明她才是罪不可赦的那一个,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竟然开始恨他了?
明明他是被骗的那一个,他才是无辜的那一个,可是为什么这一刻,她竟会这么恨他了?
还好不是真的怀孕了吗?
她捂着自己的小腹,还好不真的,如果是真的,她听见他这样说,一定会疯的。
可是明明是假的,为什么她的双手还是要紧紧的贴在小腹,那么想要死死的护住这一个地方,她再也不要承受骨肉从身体里分离而出的痛苦,不是柔体上的痛苦,是心灵上的。
那种疼痛,一辈子体验一次就足够了,她再也不要尝试!
“丁念!你给我站住!”曹子骞去追丁念,可是他的心被击得钝疼,疼得他有些迈不开步子,所以他总是追不上她。
“曹子骞!我不要你!你走开!你去白珊那里!”丁念头也不回,快速的往前院主楼冲去,她知道自己无可救药,她大概是太想要一个孩子,她总是梦见一个孩子,一堆孩子,围着她,喊她妈妈,她一定是最近在爷爷面前扮演孕妇扮演得太bī真,所以她在戏里出不来了。
所以她才会愤懑,所以她才会心痛,一定是,无可救药的入戏太深!
丁念用力关上主楼的门,上了反锁!她满脸水痕,红着双眼告诉曹立,“爷爷,我又和他吵架了,我要上楼,求您别给他开门!你不要开门同他讲话,不要放他进来!”
丁念一边上楼,一边捂着自己的小腹,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上了反锁,她才贴着门,慢慢的坐到地上。
她知道,自己已经是妄想症的边缘了,因为她竟然哭着摸着没有孩子的小腹颤着气说,“宝宝,妈咪会保护你的,一定会的,不管任何人,任何人都休想把你怎么样!谁敢动你,妈咪会拿刀砍死他!不管他是谁!哪怕他是……曹子骞!哪怕……”她泣啜着把头埋在膝间,“哪怕他是曹子骞。!”
她抱着自己的头,她猜想,她应该是彻底疯了,疯狂的想着自己有了孩子,这个念头像草原里燃起来的野火,烧都烧不殆尽……
曹立坐在一楼的厅里,耳里全是“呯呯”声,开始是手掌拍门的声音,而后神识一散,忽地变成了震耳欲聋的枪声,他眉头猛的一跳!
神sè大变之际,生叔马上将已然大怒的曹立拦了起来,“老爷子,别生气,是大少爷和大少nǎinǎi拌嘴,我这就去说说,您坐着先!”
“大少爷?”曹立一侧首蹙眉问。
“子骞少爷最近是有点不太听话,但他性子就这样,您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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