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阿念，早点休息。”

“爷爷，晚上你们别上山了，找个五星酒店先住下，明天雨停了再上山去，好吗？”

“爷爷听你的，你早点睡。”

“好，晚安。”

......

曹立把手机交给生叔，“阿生，真的有车跟着我们？”

“老爷，我也不确定，但是今天晚上，我们还是不要上山，明天早上我们再上去。”

“我们带着的保镖都在车上。”曹立扫一眼七座的车子，他的头脑有一瞬间很清明，却又越来越模糊，“会是谁派的车子跟着我们？”

生叔很忧虑，方才他一直在看后视镜，那车子是甩也不甩掉，但又不bī近，车子上坐着老爷子，他更不敢去招惹起冲突，万一出了事，可如何是好？总觉得这次寺庙之行，风雨难测，“老爷，要不然我们请人带信给方丈，让他派弟子下来取一下金玉，开了光再送下来？”

曹立立时便摇了头，是好久都没有了的严声厉斥！“这怎么行？那是保佑阿念和她肚子里孩子平安的东西，怎么可以假手于人？！我要亲自上去上香，跪拜。”

生叔看着曹立这时的神情，心里一阵难过，他还是习惯那个有着雷霆手段的老爷子，看着自己崇拜了几十年的人，突然一下子变得慈祥，有说不出的酸楚，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老爷子很怕别人知道他已经开始糊涂了？可是他还得瞒着宅子里的人，不然估计得翻天。

生叔忙笑着“欸”了一声，“听您的。”

...........

只有一盏台灯，光线并不明亮，甚至在雨夜显得yīn沉。

风雨把风铃的声音推动得更加清脆。

阳台的玻璃门拉开，qiáng大的风guàn进厅里，挂在厅里的风铃一个被大风吹得打旋，曹锦瑞觉得好不聒噪，一把将风铃从房顶上的扯上来，又一阵“叮当”，风铃被狠狠扔在地上。

皮鞋的踩在地板上的响声，慢悠悠的，却又带着沉稳有力的气魄从曹锦瑞的身后传来，他慢慢转过身去。

曹子骞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朝曹锦瑞走去，却在未到之时停下步子，弯腰把风铃拣起来，拿在手上，风铃继续被风吹得“叮当”作响，他欣赏的看着手中风铃在雨夜的狂风中发出点点银光。“好好的东西，扔了干什么？”

“曹子骞！你派的车跟着爷爷！”

曹子骞拿着风铃，深黑sè的真皮沙发近来是越看越顺眼了，他一定可以和那种黑sè融为一体，朝着沙发走过去，坐下来后，靠在沙发背上之后，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拨弄着铃铛，还在抬眸凝向曹锦瑞时，故意笑着用力的晃动着铃铛，挑眉问，“怎么？不可以？”

曹锦瑞脸一沉！“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曹子骞突然拍了拍心口，哂笑道，“锦瑞，我胆子可小了，这一点，你最清楚。”

曹锦瑞看着眼前的曹子骞，即便对方什么也没做，也同样可以让他bào躁，明明在掌控之中，却又好象完全不在掌控之中，这种感觉折磨得他天天无法安睡，半夜要起来查看监控，“曹子骞！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和阿念都出来了，我就拿你没办法！”

“怎么可能？”曹子骞故作惊惶的睁大的眼睛，而后又耸了耸肩，“你的办法会有很多，但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我只需要推开阿念，让爷爷平安，其他的，你想拿去就拿去，但是我想，阿念可能在对我死心之后看到你当家主会更容易接受，你说是不是？”

曹子骞一直摇着铃铛的手突然一扬，躲过了曹锦瑞伸来抢夺的手，“锦瑞，不要心急，有时候你把这种声音当成音乐，就会轻松了。”

曹锦瑞离着曹子骞一尺远，他想要以一种沉稳的姿态与曹子骞对弈，但是却在看到对方如此淡然的样子后，乱了方寸，“你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派人跟着老爷子！你还做过些什么？”

曹子骞站起身来，眼底是故弄玄虚的笑意，“你猜？”而后他随手一扬，将风铃扔进了垃圾桶，转身时嫌恶道，“这铃声在我手里已经把你折磨够了，还留着干什么？毁了倒是好。”

翌日中午，曹立从寺庙回到曹家，把丁念和曹子骞都叫到了宗祠，除了生叔，再没有其他下人。

曹立站在香供旁，两手把香一尾一中的捏好，在红sè的蜡上面点着，只到香火燃起才移开，放在香中的手松开，香便一散，淡紫的火苗分开燃着，苍手作扇，将火苗扇灭，登时烟雾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