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一抬眼,便看见扶在栏杆上的小脑袋,一头乱糟糟的发,那打扮看着真是倒胃口,多穿点会死吗?可那一头乱发下的脸蛋儿在忽明忽灭的灯光分外扎眼。
夜场的音乐太讨厌,那音乐简直是噪音,让人烦乱,特别是那种敲xiōng捶骨一样的震动感,心脏有问题的人,一定不敢在那种地方呆,否则一定会心率过快而死。
他凶猛的吻着她,手指梳进她的发里面,揉着她的头皮,舌像风bào一样在她的檀口中肆掠,他咬破她的嘴的心都有了,把她咬下来,一块块的吃进肚子里去!
“啊!”她低低叫出了声,“子骞!”
“丁念!”他扶捧住她的下颌,“你记住了,你若哪天想要离开我了,你就一无所有了,不仅仅要你离开时一无所有,我还要丁家的人一无所有!”
“曹子骞!你卑鄙!”丁念气岔!抡起拳头便去捶打他,“凭什么只有我!你混帐!”
“因为我。”他粗沉的喘息着,“因为我,没有你坏。”
这女人,怕是他见过最坏最坏的了,从未见过这么可恶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弄得他心神不宁,哪怕是现在,他都感觉抓不住。
如他在白珊面前说过的一般,他有这么好的家世,他有这么好的皮相,他有模特一样的身材,他待人那么绅士,什么样女人会没有,什么样的女人会得不到,可是他就是抓不住她。
好不容易抓住了,她又像一捧水,像一缕烟,一握便溜走,又像随处可见的空气,一吸便进肺里,可是到底有没有进到他的身体里,他根本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四周的空气,哪一个是她的泡泡。
爷爷定的家规是好的,这女人若是有一天要跟他玩花花肠子,他就要让她净身出户,不过她是不在乎的,要不然上次就不会那样离开,搭上丁家,她可是怕得不得了,坏女人,只能用坏的招来对付!
这个坏女人!
以后再也不会跑了!再也不敢跑了!
林子里的古树之后,坐在树根下紧紧捂嘴流泪的女人,即使在这样温暖的g城,也在瑟瑟发抖。
她从小跟他们混在一起,他说他喜欢那样的淑女,像公主一样的淑女,会有齐肩的发,白sè小洋装,粉sè的浅口淑女皮鞋,白sè的花边袜,安安静静的坐在秋千上,任什么样的男孩也叫不走,哪怕长得很漂亮,哪怕有很多男孩向她招手,哪怕外面you惑无穷,她也会端庄的坐在秋千上,晃动自己的秋千,不为任何男孩所动,直到有一天,她长大了,她的王子出现了,她才会跟她的王子一起离开那个秋千架,那才是真正的淑女,像公主一样的淑女。
他说那种话的时候,他们都还年少,她那时候还约摸不过十来岁。
她就一直做着他说的那种女孩,她挑选白sè的衣服居多,她的头发一直都齐肩,粉sè的小玩意也很多。除了他,她谁也不理,不单独和任何男孩走近,她想做他心里面的那个公主。
她十六岁,他才牵了她的手,她的王子牵了她的手。
她所有的幸福和期待,都在十六岁的时候画了一个圈,一个圆圈。
可是四年前,她的圆圈缺了一块,然后不停的有人啃着她的圆圈上的线条,一点点的,一点点的啃噬着,她死死的想要守护,那个圆圈越来越残破,越来越不堪。
她为他变成他想要的样子,变得她已经忘了没变之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
她是否也下过河塘?是否也爬过古树?是否也逃过课?是否也欺负同班同学?
她都忘了,全忘了,只记得她魔怔一般的为他变着,直到变成他满意的样子,让他牵了她的手。
背后便是柏油路,潺潺水声不绝于耳,不绝于耳的何止是那流水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