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念点头,她自是明白,丁家有那么多男孩,就算有资格继承部分丁家财产,但是产业这种东西,自然还是要传承给男嗣的,她是嫁出去的女,已经披上了外姓,不可能在丁家一直管着事。
而且就像如今,她虽是没有一点私心,二婶三婶她们都已经开始天天的说她想侵吞丁家的财产,虽然知道身正不怕影子歪,但心里还是有些受伤,曹子骞说得没错,迟早是要交给哥哥们的,有时候挫折未必是坏事,就算她现在把丁家成功过渡了,以后就不会遇到危机了吗?
早晚要面对的事情,不如在适当的时机放手,“嗯,其实我住院这段时间,哥哥他们也有处理公司的事,其实还可以,总要让他们适应的。”
“那就好。”
“子骞。”她喊他一声。
“嗯?”
她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莫名的有些紧张,“为什么当时没去办离婚?”
当初一直都以为他们离了婚,离婚协议书都已经签了字,只要他也签了字,像曹家在g城这样的地位,拿着这东西,自然有办法把离婚证办了,那份协议书对曹家没有一点损害,她什么也没要,只要一张离婚证,没有想过他会没离。
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问,很不合适的时间,在主宅吃早餐的时候,在他提出来之后,她那么诧异,也忍着没问。
他上楼来,从她身后抱住她的时候,她也没问,偏偏这个时候,锦悦在楼下催得紧的时候,她却问了。
是什么心态啊?
是不是怕他回复一大堆她不愿意听到的话?所以拣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问他,若是太紧急,他便可以不答了。
“不甘心……”
他拉上她的手,往门走去。
她跟着他的步子,头微微垂下,不甘心?
不甘心是什么答案?
这个的答案,没有她不想听到的种种内容,可是这个答案,她又满意吗?
有些悻悻的跟在他身后,他在她的身前,一步步的,不急却又让她跟不上,她心想,女人果然是不容易满足的贪心物种。
有了一,想二,有了三,想四。
他没有说她不想听的答案,她却想得到更美好的回答。
他下着台阶,声音里的步梯一阶阶的踩着拍子,“我为什么要离婚?我不甘心,我不能甘心。”
走到了一楼的步台,像个小型的小舞台,但是是一个只能站两个人的舞台,他突然转过身来,她的手依然被他握在大掌里,俊眉此刻颤蹙,声音虽低,凤眸里却jīng光生寒,周身都笼罩着一层不能反抗的气势,那么的咄咄相bī,“叫我如何甘心?当初结婚的时候,没有人问过我愿意不愿意娶,但还是让我娶了,甚至在我不能参与的时候,做了我的蜡像,让我完成了一场婚礼,让我跟一个我从不了解的女人结了婚。”
她心里颤颤拧起,chún片都颤了起来,不知道他还要说些什么,只是知道,他有愤怒,那些愤怒在此刻,就会迸发出来,明明好好的早晨,都被她破坏了吧?“子骞……”
“醒来后,好不容易接受了新的生活规则,突然间,你又不问我的意愿,qiáng行离开原本属于我的生活,阿念!我怎么可以甘心?”
他看着她眼里一瞬而过的不知所措,深呼吸后,拥住她,“阿念,我是个没有良心的人,真的。”他抛弃十年的海誓山盟,还有什么良心?
她的发顶被他阖在他的下颌处,好好的早晨,他并不想说出这种扫兴的话,却还是这样说了出来,她不提那件事还好,一提起来,他便想到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他得让她认清一个事实,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
呼吸有些紧,连声音都有些紧,紧得像从xiōng腔里憋出来的气息一般,听起来便像是用了力的发狠,“阿念,我是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我薄情寡义,所以,你写的那些信,你以为能有什么作用吗?你以为谁看了会怎么样吗?你想多了,我就当是团废纸,你想让谁内疚呢?”
环着她的身体,大掌便可以堪堪捏住她的肩膀,这一刻,那时候的愤怒重新燃起来,真是有些记仇一般想要捏碎她,“丁念!我不会内疚的,我不会去心痛你过得有多苦,我不会在乎你受过多少罪,我不会理会你有多么思念亲人和故土,我只管你是我的妻子,你得在我身边,我就在这里摆着,不是说你想管便管,不想管了,就撒手不管了,不可以!我不允许!”
“我说过给你自由那种话!那才是不负责任的胡话。”
他总是说类似的话,类似的话说出来的时候,总带着一种块感,以为可以报复她,报复她的心狠,哪知在晓得她一去不返之时,他便后悔自己说出去的话。
一次又一次的失信于自己,直到现在,他必须要说清他的立场,他的底线,他不能容忍她一次又一次的去挑他的底线,“你的自由,是作为我妻子的自由,其他的,我都不给,所以以后无论什么事,都不可以那样!都不可以再跟我说,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