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于年迈的丁老爷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没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痛心的了吧?
不管这两个儿子在外人眼中是否成器,是否成材,是否难当大任,但是儿子于父亲来说,没有差儿子,只有亲儿子。 血始终都浓于水。
老话说得好,没有不爱儿子的父亲。
丁老爷子一夜间痛失两子,倒下后,再次睁开眼睛,躺在床上,亦是寡言少语。
一家人连吵闹都不敢。
丁凯经历过上次矿难及后来的双规,搭建了不少人脉和关系网,便不再像上次发生矿难时一般怕别人将小事炒大,以至于耽误他的仕途。
于一家人的悲痛情绪不同,丁凯一直都冷静得近乎无情,他先是第一时间赶到d市处理现场,遗体检查,又命丁念tiáo钱安抚家属。利用上次矿难中遇到了人脉,qiáng行把这个消息暂时压住。毕竟这样的小矿难,不报道也很正常。
丁念毕竟是女人,对于亲人遇难,而且是一连两个,她还是无法做到像丁凯一样把所有的情绪都封起来,总会忍不住红眼睛,落眼泪,更不敢在家人面前哭,生怕惹得他们更伤心。
小型矿难,并没有闹到人尽皆知,而这一次,连着几天不说话的丁老爷子远在海城,打了电话给丁凯,“卖矿!”
听到丁老爷子这两个字后,丁凯着手准备资料,让丁念出面,卖矿。
丁凯的反常举动让丁念摸不清楚,两人都站在d市矿业办公室里,“哥!爷爷是气头上糊涂了,你也糊涂了吗?这矿对丁家有多重要你知道吗?如果遇上经济危机,这矿就是座银行,你不明白吗?”
丁凯食指竖在嘴边,并不跟丁念争辩,“小五,登出去,就说我们的矿,要转出去!”
“我不同意!”
“你必须同意!”
“我要原因!”
丁凯看了一眼办公室,四周打量,而后缓缓道,“原因就是我们丁家,再没有jīng力来折腾这个!”
丁念这才意识到丁凯的眼睛里一股一股的流光在翻搅,深邃而复杂,那种纷杂繁乱的眸潭中,竟有一种光亮清晰坚定,她也看了一眼这办公室,心里恍然一怔,“好!我去登信息!”
如果丁念的矿难不是巧合?
那么这个矿最终谁会拿到手?
二叔和三叔去世,对其他几个哥哥和二婶三婶打击巨大,丁念让父母在海城照顾家人,丁家陷入一片晦涩的痛苦中时,丁凯和丁念两个人处理着煤矿的事宜。
丁家大矿要转手,引来不少其他大的煤矿主,纷纷表示想要吃下丁家的矿。
丁凯几乎是每天或者隔天的往d市飞,很忙碌,却对矿的归宿问题边观察边搁置。
丁凯一直丁念背后,不出面。丁念以丁家主事人的身份出面,亦是按照丁凯的节奏处理,两兄妹穿chā着飞d市,很默契的,接待一拨又一拨的煤矿主,但就是不成交。
这个节奏,一直持续了十天。
丁凯和丁念其实都非常累,更是在二叔和三叔头七的时候,丁凯和丁念刚刚从d市赶回,一个通宵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赶去工作,特别是丁凯,他是市长,本来无法推掉的会议和事宜就相当多,丁念累了还可以晚点去公司,一切交给amy先处理。
十天时间,丁凯瘦了一大圈,他的脸上痞气和玩味日益趋少,眸子里的光亦是越来越沉,沉得人不敢去看他的眼底到底装了什么。丁念也只是静静的跟在一旁,一切都听他安排。
矿难发生后的第十一天,丁念和丁凯齐齐到了d市。先进办公室,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一些关于煤矿的事,分析的问题也很官方。并不涉及过多的利益,若有人从旁听着,也觉得这两人只不过在议论时事新闻而已。
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是办公室主任,,“丁总,事先约好的梁总来了。”
丁念看了一眼丁凯,丁凯起身拿起自己的茶杯进了里间,把门上了反锁,丁念这才对着门口说“请梁总进来吧。”
再见到梁寅,丁念一点也没意外,反正来找她的人,都会出现很多次,这个男人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符合这边煤老板的外形特征,也和其他煤矿主一样,带着些狂妄自得的傲气,脸上都写着“我有钱,我就是有钱”的字眼。
这次见到梁寅,丁念更加肯定了这点,虽然这个男人进来便带着笑意,向她伸了手,“哎呀,丁总啊,可是好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