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丁念很想挖个地缝钻下去,却又走不得,若说她还能斗起胆子来求曹子骞,却是连半点胆子也斗不起来求曹立。
不是没胆子,是良心不安,纵使她再怎么放下自尊,在曹立面前,她的所有劣迹都无所遁形。
似乎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站在沁园的堂中,老人答应放她一马,过后又去跟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讲是因为什么样的现实原因才放了她。
直到丁家的矿出事,她才知道,曹家没有动过丁家的财产,根本不是看上了丁家的婚契。
她还能怨曹子骞失约娶了白珊,可无法去怨曹立,更无颜面对。
“爷爷,我是没办法了,我爷爷……”丁念巴巴的望着曹立,被病情折磨得发红的眼睛,酸欲落泪,却紧紧抓住沙发扶手的折面处,,“我爷爷快不行了,子骞认识adis……”
曹立抬手在半空一顿,“阿念”,他喊她的名字,打断她,“这次是你爷爷出事,你必须要来找子骞,那么下次呢?如果丁家下次家中再有谁出了事,正好又是子骞可以帮到的,你又怎么办?又来找他?”
丁念怔怔的望着曹立,竟答不出一句话来。
曹立回凝着丁念,手中的佛珠悠然拨弄,不急不怒,“我以前告诉过你,人生有起伏,这个坎你迈过去了,下个坎在等你,一帆风顺的人生真的很少,每个人的一生都是在坡坡坎坎中渡过,你们已经离婚了,可你一遇到坎就回来找子骞,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人生该怎么办?”
“阿念,若下次丁家出事,又正好是子骞能解决的,你就打算这样纠缠他一辈子?”
纠缠?
曹立用了“纠缠”二字,将丁念的自尊心堪堪打碎!可是她来求曹子骞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尊放下,但即便已经放下自尊,她还是无法抬头。
她爷爷生命垂危,无法抬头就不要抬头,她起初是这样想。
可是现在就像被抽了筋一般,快要坐不稳了。
曹立先前的口气稳淡,慢慢的开始加重,连神情都开始微微有了威严的肃sè,“你当时走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你的人生会遇到困境吗?你就没有想过曹家和丁家两个家族绑在一起,可以避开很多困境吗?我曾经告诉你,人走出一步,要考虑前三步,后四步。为何往后还要考虑四步?因为退路远比前路难找。人不到绝境,绝不可以斩断自己所有的后路,阿念,你告诉我,当时走的时候,真的到了绝境吗?真的到了置之死地而生的地步了吗?”
“如果是,就不应该回头!子骞他值得更好的女人,而不应该像现在为这样,为了一个抛弃他的女人付出,我不会允许!更不会纵容他这样走下去,我情愿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包养女明星,但是前妻,绝不可以再有往来!你要走,你不需要曹家,曹家也定然不会qiáng留你,但请你,走就走得干干净净,天塌下来,你都自己去扛,因为你是丁家的人,丁家出了任何事,你作为丁家的子女,你都该负起责任,但子骞他姓曹,他和丁家已经没了关系,丁家就是全家覆灭,也跟子骞没有关系!你有没有明白我说的什么?”
“爷爷。”丁念咬着chún,肩都抖了起来,抖如筛糠,然后泣声点头,“爷爷,我懂,对不起,我不该,但是我……”
曹立沉沉的叹了一声,虽无责备之意,但言辞激烈极具攻击性,“adis那里,我会联系,你爷爷的事,我会出面让他尽力。但是阿念,这是最后一次,你最后一次出现在曹家人的面前,你不可以再来打扰曹家的任何一个人,曹家向来不会随便帮外人做事,你爷爷心脏的问题,这是曹家最后一次帮丁家,曹家本就不欠丁家什么,你走的时候,丁曹两家已经恩仇尽解,这一次出手,仁至义尽!你记住了吗?以后不可以再出现在子骞面前,你若再出现来打扰他的生活,我便会出手,丁家若出什么事,我不能保证!”
丁念觉得此时的自己像一个乞丐,一个等待人施舍的乞丐,终于讨来一碗保暖的饭食,使得她泣不成声,她不能拒绝,也无法拒绝,她知道曾经对他恩重如山的曹家爷爷已经对她深恶痛绝。
其实她现在也恨自己,恨自己如此不堪的出现在曹家人的面前,她望着曹立,硬着头皮道,“爷爷,我爷爷的手术可能……不是一次就行的。”
曹立的自信,带着一种杀伐决断的霸气,“我会出面让adis跟踪治疗,不会比子骞出面差。”
明明爷爷的生命了有希望,丁念却被曹立的言辞打得跌落在地面,爬也爬不起来。